聞言,胡文思一樂:「確實挺髒,我還不想碰呢。」
天這麼熱,都要出汗,問題是沒水洗啊,這姓胡的剛才喝了不少酒,渾身都是酒氣。關鍵他是準備出來放水的,受了這一場驚嚇,身上一股尿騷味,特別難聞。
溫雲起之所以要搜身,是看出來胡家兄弟並不如表面上的那麼和睦,胡大福如果從父親那裡得到了房契銀票等東西,絕對不會放在板車上,這個年景,不管帶什麼都容易被人搶,貴重東西最好是貼身帶著。
果然,他在胡大福的鞋底找到了十來張紙。都是房契和銀票。
胡文思有些嫌棄那帶著腳臭的紙,點亮火摺子,看清楚了房契上的名兒。
「是我爹的。不過,應該還有一些!」
胡大福心都涼了,此時他們三人所在的地方離眾人的草棚子有一段距離,這邊點了火摺子,因為離得太遠,那邊根本就發現不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拼了命的喊叫,弟弟和侄子們都不一定能聽見。
就在這時,他發現自己能說話了。
「我問你答,敢大喊大叫,我絕對能趕在他們過來之前先弄死你!」溫雲起的聲音陰森森的,「你們害死過人,死了也活該!」
胡大福還是想活下去,忙不迭點頭。
「我爹藏貴重東西的箱子在哪兒?」胡文思質問。
房契和地契是大頭,但還帶了散碎銀子還有首飾。
胡大福不想說,他還想拿著那些東西改換門庭呢。可是東西再貴重,到底是不如命重要,他吭哧吭哧憋了一會兒,還是憋不住說了實話:「在……我的草棚子裡,我挖了個坑,把東西埋了。」
原本打算啟程之前將東西挖起來帶走。
胡父帶了胡家人一起趕路,自然不可能把貴重東西放在眾人眼前,他分了三個小箱子,每個箱子都裝在一袋糧食里,知道這事的人只有他們一家三口。
不過,東西就放在糧食里,胡家人藉口尋藥的時候就找了出來。
當然了,三兄弟不如表面上相和,找到了東西不會告訴誰。
「你找到幾個箱子?」胡文思低聲問。
胡大福驚了:「有幾個箱子?」
胡文思:「……」
真是親兄弟呀!
大家都是一路貨色,拿到了東西卻瞞著對方。
「三個。」
胡大福搖頭:「我不知道,反正我手裡只有一個。就在我住的草棚子下面。你們放我走,回去我就幫你們尋,最多一天,我肯定能把東西找出來……姑姑,你放過我……」
胡文思聽到這稱呼,怒火上涌,對著他的肚子狠狠踩了一腳。
胡大福剛想要喊,口中就多了一團臭布,他聞得出來,那是自己的襪子。臭得他直犯噁心,最後吐了一地。
胡文思連退好幾步。
「志毅,太噁心了,弄死算了。」
胡大福:「……」
不不不,他不想死。
「姑姑……」
胡文思厲喝:「你再叫!憑你也配?」
三兄弟在對著胡家翻臉之前,確實姑姑長姑姑短,態度特別
恭敬。結果,一翻臉就要人性命。
一刻鐘後,未婚夫妻倆一起往回走。
*
胡家眾男人都有點醉,但胡大福的離開還是有人注意到了,等來等去,沒看見人回來,胡大福的兒子有些急:「我爹去了至少有一刻鐘,咱們找找去吧。」
昨日家裡才有人受傷,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都嚴肅起來,他們也不敢分開,一群人開始到處尋找。
溫雲起動作很快,趕在胡家人到來前,拉著胡文思坐了回去。
這大晚上的,胡家人並不敢走太遠,只敢在各家草棚子和板車之間轉悠。
如今的板車是所有人安身立命之本,無論是誰靠近自家的板車,那都會特別在意。胡家人也怕引起誤會,隔著老遠就說是為了找人。
很快,後山腳下的所有人都知道胡家的胡大福三更半夜上茅房,一去就沒回來。
一時間,山腳下人人自危,大家都睡不成了。
睡不著了,便都起來坐在火堆旁。
白天很熱,夜裡也不冷,這火堆更多的是為了照亮和驅野物。
很快,胡家人找了過來。
不知道楊氏安的是什麼心思,帶著女兒跟著胡三福過來找人。
「你們有看見我大哥嗎?」胡三福直接詢問,「或者,有沒有聽到什麼特別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