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古方山信誓旦旦,一副底氣十足的模樣,圍觀眾人都有些不忍心了。
「方山啊,你還是多問一問。」說話的是村中一位古家的本家大娘,「把小草叫過來……」
話音未落,大娘尖叫一聲,往後退了好幾步。
因為古方山暈了。
溫雲起眯起眼,上輩子古方山撞到石頭上就沒了命,但古蠻牛真不認為自己下手有多重,他又沒奔著把人打死,怎麼可能會出人命?
不過,他後來也想開了,以為是自己運氣不好,剛好和一個病秧子打架。
「快請大夫。」
溫雲起沒有上前。
大夫就在人堆里看熱鬧,此時當仁不讓,急忙上前把脈,然後皺起眉來:「這……這像是有心疾。」
他又看了一眼古方山蒼白的臉:「這一般都是胎裡帶來的毛病,沒聽說過方山有心疾啊。」
不過,世上本來就有許多的疑難雜症,病這玩意,從來就不與人講道理。
大夫趕緊掏出銀針給他扎手指和耳後,擠了不少黑血:「我不知道有沒有用,你們最好還是叫了他媳婦來趕緊把人送城裡。」
何小草還沒到,古方山悠悠轉醒,看著面前圍一大群人:「我……我這是怎麼了?」
溫雲起呵呵:「誰知道呢?大夫說你得了心疾,你有這毛病嗎?」
古方山這會兒感覺胸口悶痛,已經顧不得找人算帳,只搖了搖頭。
溫雲起隨口道:「那多半就是中毒了,你想想自己有沒有得罪誰?」
中毒的話一出,眾人一片驚呼,紛紛退遠了些。
古方山自己猜不到下毒的人是誰,但圍觀眾人會聯想啊,一時間都在與相熟的人交換眼色。
上輩子古蠻牛會被下獄,也不是因為他欺辱女子,而是古方山死在了他的手裡。
仵作查出,古方山似乎是吃了一些相剋的食物,碰了一下,就像是一個炮仗被點了火……不點火,炮仗也不會炸。
何小草牽著最小的孩子趕了過來,一起過來的還有古方山的爹娘和哥哥嫂嫂。
聽說古方山是中毒,幾人都變了臉色。
何小草不敢看溫雲起的臉,彎腰趴在古方山身上大哭。
「孩子他爹,你可千萬不要有事,這天底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被人欺負了上門討公道,還要被人往死里打,老天爺,你睜眼看看啊……」
古方山的爹娘很擔心兒子,一個守著兒子,一個問大夫病情。
而他兩個哥哥看著何小草直皺眉,倆嫂子更是直接翻了個白眼。
古方山是午後才從城裡趕回來的,今日村裡有人辦喜事……一般紅白喜事,身為同村的人,即便是不幫什麼忙也得去湊熱鬧。如此,輪到自己家辦事,旁人才會積極登門。
誰家辦事要是人不夠多,不夠熱鬧,會被人笑話了去。
古方山已經分家了,但凡村裡有喜,除非是走不開,否則都要回來一趟。
今兒古方山一進門就看到了哭哭啼啼的媳婦,得了媳婦告狀,瞬間怒火熊熊,心裡還責備爹娘和兩個哥哥沒有幫他護好媳婦,但更恨的是古蠻牛。
他也顧不得去辦紅事的家中找家人,直接就來找古蠻牛算帳了。
溫雲起居高臨下看著,對何小草的眼淚沒有半分憐惜之意,在她的一片哭聲中質問:「剛才方山說我欺負你了,還要來找我拼命。又說這是你自己告訴他的,男人的名聲也是名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得給我正名,我到底是何時何地欺負你了?」
何小草身子一僵,繼續放聲大哭。
「小草,到底有沒有這事?」古方山的嬸娘古周氏早已到了,此時出聲怒斥,「方水已經去城裡告狀,蠻牛說要讓大人幫他討個公道。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吧!」
何小草哭聲一頓,猛然抬頭,眼淚都忘了掉。滿眼不可置信地瞪著溫雲起。
溫雲起坦然看著她:「還有,我覺得方山這模樣像是中毒,一會兒讓大人也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