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上,一群護送主子的人,除了那個主動赴死為主子遮掩行蹤的車夫之外,所有的人都沒事。
原身之所以被責打致死,是因為何老爺認為自己女兒都不聽話,會和那個年輕後生往來,都是文思在其中為二人牽線搭橋。
而且何明月回來,以後也是這麼說的。
巧得很,何明月那個未來夫君,還真就是文思的姨母嫁中的表哥,這一下,她更是跳進黃河都說不清楚。
溫雲起一邊給她包紮,一邊聽她簡略地說這些事,想了想道:「你不能回去,我去給那個車夫包紮,然後跑一趟,把他送回何府。」
「我跟你一起去。」文思立即起身。
溫雲起將她打橫抱起:「別逞能了,你就在城裡養傷,其他的事交給我。」
文思頭上的傷很重,那麼大的一個血窟窿,車夫下手忒狠,這根本就是想殺人滅口。
溫雲起回到了翻倒的馬車旁,此時已經有人發現了受傷的車夫,那馬車挺華美,不像是普通人家所有,大戶人家的陰私很多……普通人不懂事,直接摻和進去,要是救了別人不想救的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因此,即便有人發現了車夫的存在,卻沒有人上前幫忙。
溫雲起粗魯地將車夫扔上馬車,據文思說,車夫是用命換了一筆銀子,原是打算要死的,後來沒死成。被關了一段時間之後等回了何明月,還又得了一大筆賞賜,去了何家的鋪子裡做事。
趕著馬車進城後,溫雲起先把文思安頓在了路旁的客棧里,然後將車夫送到醫館,又給了醫館的藥童一些銀子,請他找人將車夫送回縣城裡的何府。
然後他將馬車丟在醫館,重新找了馬車去客棧接人。
文思今年十八歲,比何明月要大兩歲多,何老爺與何夫人的意思是,年紀大點的姑娘懂事些,知道照顧人。
至於為何不直接找個婆子,又覺得婆子年紀大太多了,和何明月說不到一起。
溫雲起讓馬車放緩了速度,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到村子裡,真的和走路差不多。不過,車夫很滿意,他這兩個時辰,賺到了往常十天才能賺到的錢,哪怕天還沒黑,也決定先回家歇上半日。
文思入了古蠻牛的院子,笑道:「這地方挺不錯啊,房子還是新建的。」
溫雲起將她安頓到椅子上,又去廚房燒水讓她洗漱,換過了衣裳後,讓她躺上床。
值得一提的是,古蠻牛當初在置辦家具時,也害怕古家的人上門胡攪蠻纏,萬一他們想來小住,他若是推辭,又會被人講究。於是為了杜絕這種可能性,他只安排了一張床。
村里沒有秘密,古蠻牛進城一趟帶回來個受傷的姑娘,這件事情很快就傳開了。
旁人都挺好奇那姑娘的身份,見到其進了院子後就沒出來,也沒看到桃花去幫忙……眾人都覺得,那個姑娘很可能是古蠻牛替自己找的媳婦。
這種傳言一出,古母坐不住了,當場就帶著兩個孫子登了門。
彼時溫雲起正在院子裡殺雞拔毛,動作挺粗魯,看到人進來,他喊了一聲娘後繼續忙活。
古母滿腔急切而來,看到養子這般冷淡,心裡有些難受,卻還是問:「我聽說你帶了個姑娘回來?」
溫雲起嗯了一聲:「是,受傷了,我想燉雞給她補補。」
聽到養子答話,古母又有些欣慰,她可是見到過養子對孩子他爹的態度,相比起來,對她已經算是很客氣了,至少有問有答,也沒有攆她出門。
「那姑娘是哪裡的人啊?家中還有人嗎?」古母越想越覺得不合適,「好好的姑娘不可能就這麼跟你不明不白,你還是找到對方長輩跟人家商量婚事,再尋個好日子把人接進門來,哪怕是婚期定得急一些呢,也好過你這樣直接把人帶進門。」
「她家裡沒有人了。」溫雲起想了想,「麻煩娘去找媒人,選一個最近的良辰吉日,我們成親就是。」
古母:「……」
「這妥當嗎?」
這天底下的所有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沒有爹娘,總有能做主的長輩吧?
溫雲起頷首:「妥當。她就是來給我做媳婦的。」
古母啞然:「行,我這就去問一問。」
方才她看過了,那姑娘已經躺上了兒子的床,這時候必須得辦婚事才能收場……否則,兒子就是那占了人家姑娘清白的混帳。
就是那姑娘的家人找上門來,直接把兒子送進大牢,他都不冤枉。
想到此,古母這心,就像是被放在油上烤。知道這麼快成親不合適,可是不成親更不行。
村里就有媒人,花嬸聽說要最近的喜日子,頓時皺眉:「要麼明兒,要麼就得半個月以後了。再等一個月,倒是還有幾個日子!」
當下的人成親,除非那種特別講究的人家會拿年輕男女的八字去合,然後由道長定下成親的吉日和吉時。普通人家辦婚事,那都是翻開黃曆,看看哪天宜嫁娶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