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書記往前走了兩步,「誒,你這個小姑娘,怎麼跟長輩說話呢?」
阿麗蹲下來抱著喉嚨「嗚嗚」的茉莉就叫:「俺家茉莉有吃的,怎麼會吃你的雞!」
鄭阿哥這時候站出來了,跟村書記好好說道:「書記,這段時間是俺養著茉莉,每天固定餵它吃的,並且門都是關好的,它不可能出去。俺也跟唐大娘講清楚了,她就是一口咬定茉莉吃了她的雞,也沒有提供證據,您瞅瞅,這?」
「瞅瞅什麼?早就說了,狼不能養!」村書記摸了摸眼鏡,指著茉莉說道,「今日吃雞明日咬人,誰能保證它將來不動人?狼是野獸,註定馴化不了的,人是什麼?是它的獵物,是食物!狼總是要吃人的。我是村裡的支書,要對全村人的生命和安全負責,這事兒我不能不管。」
「俺家茉莉不咬人!」小姑娘抱著狼就喊,惡狠狠盯著乾瘦女人,「它只咬惡人!咬撒謊的人!」
乾瘦女人一隻手放在胸口,另只手似乎沒處擱了,她並不敢直視小姑娘的眼睛,目光躲躲閃閃,踉蹌著又退兩步,愣是擠出來兩滴眼淚:「咋還欺負人呢!」
唐乏初在一旁看得極其明白,他心一沉再沉,下意識看了眼莫咽,莫咽全神貫注盯著前方,毛毛瑟縮著躲在它身後。幾乎沒再猶豫,唐乏初站了起來,攔了把正準備走過去的鄭阿哥,對乾瘦女人道:「你說你們家哪只雞?」
乾瘦女人抹著眼淚說:「就俺們家下蛋那隻老母雞,聽到有動靜,俺就出來了,瞧見那隻母狼叼著俺的雞,一下子就竄出去了……」
「你是瞧花眼了吧。」唐乏初說道,把兩手舉起來,笑嘻嘻的,「我看是你家雞籠沒關緊實,我前兩天還來這兒找鄭阿哥玩兒呢,走的時候看見一隻雞在路上,就順走了,沒想是你家的雞,真是對不住呀,下了肚了!」
乾瘦女人愣住了,伸出手晃了晃,半天沒說出話來。
村書記眉毛一皺:「你別出來添亂!前言不搭後語的。」
「我沒添亂啊,這是實話嘛。多少錢,我再賠你一個,大不了,再去給你買一隻母雞嘛!」
乾瘦女人眼睛滴溜溜地轉,飛快看了村書記一眼,篤定道:「你瞎說!俺親眼看見了,就是這隻母狼叼了俺的雞!」
阿麗怒火中燒,猛地站了起來,推了乾瘦女人一把:「你胡說八道!」
唐乏初看得出村書記有動手的意思,忙把阿麗扒開,阿麗還在罵罵咧咧:「俺呸你個瘋婆娘!一句話就想定錘子!你拿出證據啊,你拿出來啊!」
村書記陰沉著臉說道:「不像話,小小年紀像個潑婦一樣。不曉得要『舍小家顧大家』嗎?為了大伙兒的安全,你就得放下個人情感,犧牲一點兒個人利益,今日你護著狼,明日狼咬了村里人,你擔得起嗎?」
他們這兒吵吵鬧鬧,很快就吸引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這時候後面擠進來一個女人,是阿麗的娘,她著急忙慌走過來,把女兒抱在懷裡:「哎呀,有你什麼事兒啊!」
「娘,他們瞎說!」阿麗眼淚都出來了,紅著眼睛喊道,「俺茉莉怎麼會偷吃她的雞?它從來都不幹這檔子事兒!」
婦女只是苦著臉看她,於是阿麗更急了,她跺著腳拉著阿娘的衣服就喊:「你怎麼不信我呀!他們都欺負茉莉,阿娘,你得向著我們呀!它沒有做,是真的沒有做啊!」
乾瘦女人閉了下眼,心一狠,往呲著牙的茉莉那兒走了兩步,茉莉瞅著機會毫不猶豫撲過去下了口,乾瘦女人尖著嗓子鬼哭狼嚎:「狼咬人啦!咬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