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仰頭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拉不出來呢。」
「話不假,只不過是因果關係,」莫咽好似看不見他在做什麼,淡淡說著,「你不趕盡殺絕,我們也犯不著來冒險。」
「這可真是錯怪我們啦。」獨眼的臉上在冒虛汗,他很興奮,「狼兄弟,我們是人類,不單單要養家餬口那麼簡單,還有自己的審美,自己的樂趣,我們要陶冶情操。你們身上的那些價值,實在是太讓我們青睞了,不是我們針對你們,是我們太珍惜你們,所以才要這麼做。作為自然的主宰者,我們自然不能和芸芸眾生一樣,只是吃飽喝足那麼簡單的過日子。換個角度想,等你們到了這個地位,你們也許會做同樣的事情呢。」
莫咽不著聲色地用餘光掃視他,獨眼哪怕在說話時都不曾過分靠近它,別看他神魂顛倒,肌肉卻始終緊繃,這是防禦的狀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莫咽看著獨眼起身,重新穿好褲子,「照你這個說法,世間萬物都逃不了嗜血的罪過,要是假設就可以定罪,你們人類自定的司法又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這你就和我想的一樣了。」獨眼跳了一下,哼著歌找了把刀,「我同樣不認為司法有存在的必要,弱肉強食,放在哪個圈子裡都是適用的。同理心不過是懦弱的同義詞,強者的索取是天經地義,心安理得的,不然我們的祖先拼死幾百萬年留下的遺產,又如何談得上寶貴。」
他蹦蹦跳跳再度來到莫咽身邊,目光貪婪而沉醉:「狼兄弟,你這身皮毛是我見過最漂亮,成色最好的了,我可捨不得分給別人……」
「在你們人類的玩樂消遣之下,動物的生命根本算不得什麼。」
「難道你要說同理心嗎?」獨眼的眼神甚至是懵懂的,他微微帶著淚花道,「為什麼要這麼定義呢?狼兄弟,你們不也會在野鹿還活著的情況下吃掉它嗎?它不也還有一口氣,但你們就已經開始啃食它的後腿和肚子了嗎?照你這個說法,我可要說你們不懂得愛護生命了,為什麼不給可憐的野鹿一個痛快呢?可這也不能怪你們,對不對?因為你們天性就是這樣的,你看,大自然賦予我們的品質就是弱肉強食,不是嗎?」
「好啦,我們可不要討論這些不愉快的了。」獨眼嗔怪道,他坐下來,手在莫咽被夾住血流不止的腿上空虛虛摸著,「我想想,我們從哪裡開始呢?」
「果然。」莫咽突然道。
獨眼動作一滯,溫柔道:「怎麼了?」
「你這種極端的性格,要是被一概而論才是以偏概全。像你這樣的生物,不論是在動物世界,還是人類社會,都做不到和萬物和平共處。」莫咽抬高頭顱,俯視著他,狼眼幽幽,「這種嗜血的基因,對待你的同類尚且都不會留有餘念,更何況是對別的種族。我們的食性可以歸為天性,是因為我們並沒有你們這樣高等的智慧,而你卻暴殄天物,站在食物鏈頂端,只考慮權利卻不願履行義務,實在是可笑可悲。」
獨眼有瞬間的僵硬。
他手中的尖刃毫無徵兆地刺入了莫咽的腿里。
莫咽「唔」了聲,表情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