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做了一個夢。夢裡,司馬燁拿走她的生辰八字,請來巫人,將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貼在布人上,焚香畫符,以針刺之。
被施加巫術的她,渾身如針扎,七竅流血而亡。
她是被嚇醒的。醒來後,她惶惶不安。轉而又安慰自己,司馬燁若想殺她,直接殺便是,何必去弄那什麼巫術。沒這必要。
但她實在是猜不透他要她的生辰八字作何。
窗外天光傾瀉下來,估摸著該起床了。她打打呵欠,下床洗漱。
早食一如既往很豐盛。沈秀拿湯匙喝燕窩雞絲湯,吃了幾片肉脯和溜海參,喝了碗八珍粥,還未吃飽,又添了一碗八珍粥。
許是昨日做夢受了驚嚇,需要食補壓驚,她這會子胃口格外好,足足喝了兩碗八珍粥,還不覺飽,又去盛粥。
忽而聽到司馬燁輕笑了一聲。他看著她盛粥的手。
沈秀盛粥的手一停,「殿下是不是嫌我吃得有點多?」
「並未。你想吃多少吃多少,只管吃。」
這人,一吃飽就懶散起來,腦子也不大願意動,也就不去想哪些煩惱。吃飽喝足,沈秀便也沒再憂心司馬燁拿走自己生辰八字的事。
彼時,魏朝清牽著魏長生,下車入國子監。魏長生邊走邊瞧四處,似乎在尋人。
魏朝清問:「你在找誰?」
魏長生耳朵微紅,「沒誰。」說著沒找誰,視線仍然到處亂轉,明顯在找人。
到了國子監,司馬燁並未讓沈秀去講堂,只讓她去休憩室習字。她不明白,既然不讓她做書童的活,為何要讓她來國子監,她在府里習字不也一樣麼。
她在休憩室寫了好些字,魏長生從門口探出頭,「姐姐!」
「你上完課了?」
「嗯嗯!」
「快進來。」
這兩日,魏長生都會來找她玩。她便與他玩熟了。
「姐姐,你在練字嗎?」
「對。長生,你的字如何?讓我瞧瞧你的字?」她把筆遞給他。他執筆,在宣紙上寫下一首詞。
沈秀端詳他的字,「你的字……」
魏長生圓圓的臉團起來,忐忑道:「怎、怎麼了?我的字……不好?」
「你的字很好,與你舅舅的字很像。」
「我的字是舅舅教的。我舅舅的字極好,我的字不及他的字半分。」
提及魏朝清,魏長生很是自豪驕傲,「我舅舅可厲害了。」
「是啊,你舅舅真厲害。」沈秀了解到,魏朝清才將將二十八歲,至小便是神童,年僅十七三元及第,是幾朝以來最年輕的狀元,乃幾百年不遇之奇才。
思及那次與魏朝清在池塘邊上的接觸,沈秀想,魏朝清不僅僅是一個幾百年不遇之奇才,亦是一位品性極好的男子。
只是,他人很有能耐,相貌極好,品性也極好,竟還孑然一身,尚未成婚。他這個年紀,若按古代正常的成婚年歲算,孩子都應該比六歲的魏長生大了。
古人重兒孫後代,他能頂著這樣的「高齡」不成婚,肯定沒少被家裡人催婚。思維越來越發散,越想越遠,她感覺把發散的思維扯回來。
魏長生在她這裡待到快午時,才依依不捨離開。他眨巴著葡萄一樣圓溜溜的眸子,「姐姐,我明日再來找你。」
「我明日不一定在這裡,說不定我會在講堂。」
「反正我明日會來看看的。」
「好。」
沈秀站在門口送他。待他走遠。英姐道:「這小孩挺喜歡你。」
「我也挺喜歡他。」她望向路口。司馬燁該回來吃午食了。
她早晨吃得多,上午又時不時吃零嘴兒,現下並不餓。於是只舀了半碗飯。
司馬燁:「只吃這麼點?」
「早上吃得太多。」她小口小口細嚼慢咽,又開始想他拿她的生辰八字的目的。
「殿下。」
「說。」
「您……」她躑躅一番,還是沒問。畢竟他之前說過不必問。若她再問,他惱了便不好了。
她及時改口,拍了句馬屁,「您今日真是丰神俊朗!」
司馬燁一愣,旋即他用手扶頭頂的玉冠,唇角抑制不住上揚,「是嗎?」
「對對對!」
次日是花燈節,國子監休沐。司馬燁午時去了皇宮,參加宮宴。
夜色籠罩下來時,司馬燁披著一身月輝走進沈秀的屋子,「與我一同去外面賞花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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