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的反應速度比誰都快,「誰!男的女的?」
「是個男子。」
「長什麼樣, 穿什麼衣服?」
「長得……」小順兒摸摸後腦勺, 「長得和公子一樣好看,穿的紅衣, 就是……」
就是那身衣袍太紅,紅到像是染了血,有些妖冶的血腥和危險,挺瘮人的。說到這裡,小順兒把沒說完的話吞下去。
聽完小順兒的描述,沈秀確定,沒錯了,來人定是謝扶光。她的呼吸紊亂起來。
葉雲川見她反應有些異常,他問:「怎麼了?」
「沒事。」
「我去看看,你就在這裡練功。」葉雲川揮了下手,離開練武場。
見到謝扶光時,葉雲川一眼將他認出來。他沒見過謝扶光。他爹幾年前曾與謝扶光見過一面,切磋過一次,但敗在謝扶光手下。
葉雲川沒見過謝扶光,但見過他的畫像。
紅冠少年,波浪一樣微卷的長發,唇紅齒白,眉眼精緻如花,肩上開出一朵紅色曼陀羅。他與畫中的樣子一模一樣。
葉雲川走過去,「謝扶光?」
少年微掀長卷的睫毛,聲線很是悅耳,「你認得我?」
葉雲川抱拳,「久仰大名。」
謝扶光輕輕頷首,姿態優雅,向他微微一笑。
葉雲川:「那位醉酒的女子,是你的……?」
「未婚妻。」
聞言葉雲川微微驚訝。謝扶光此人,乃江湖上有名的殺手,他看著禮貌優雅,很正常的一個人,事實上卻是一個很嗜血,殺人不眨眼之人。
竟有女子願意嫁給他?葉雲川挑眉,「你跟我來。」
來到一處房間,葉雲川指向床榻上醉死過去的趙金金。
謝扶光步至床前,「金金,醒來。」
「等一下。」葉雲川阻止他,「我並不確定她是否真的是你的未婚妻。」
謝扶光:「你不信我?」
「我這人比較嚴謹。」葉雲川道。
謝扶光笑了下。
忽而,趙金金迷迷糊糊醒來,她仍然一副醉態,看到謝扶光後,口齒含糊道:「扶光?」
「是我。」他低頭,「我們回去。」
「我不回去!你走!你走!」
「聽話。」
「我不!你不答應我!我不回去!」
謝扶光極有耐心,語氣柔和,「乖,我們回去。」
趙金金搖晃了一下身體,從袖子裡摸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
「扶光,你不答應我,我就死給你看!」她話音剛落地,手忽然一陣酸麻,手裡的匕首就不受控制地掉落下去。
她重新想撿起匕首,可是卻沒辦法動彈。她對謝扶光道:「你能阻止我一次,但不能阻止我千千萬萬次,我總會找到機會的!」
謝扶光蹙眉。
她淚盈於睫毛,還沒從醉酒的狀態里清醒過來,口齒越發含糊,「你答應我!」
熏爐里的煙霧漫過謝扶光的眉眼,良久,他輕聲道:「好,我答應你。」
答應?答應什麼?多半是答應不再殺人。房間外,冒著危險靠在外面偷聽的沈秀喜上眉梢。她激動到差點尖叫出聲。飛快跑遠。
跑進練武場裡,她再也忍不住,一蹦三尺高,暢快地大笑起來。
葉雲川重新回到練武場,見沈秀面帶笑意,似是高興到極點,他問:「什麼事這麼開心?」
「感覺自己力氣好像變大了許多,我很開心。」沈秀頰邊笑意燦燦。
目光觸及笑盈盈的她,葉雲川指尖微癢,想捏捏她帶著笑的面頰。
「對了,師父,那位姑娘被來的那人帶走了嗎?」
「嗯。」
沈秀嘴角笑意更深,繼續練功。至傍晚,沈秀下車,飛快進院子。
「娘!爹!」
沈有財正在前堂里數銅板,聽到沈秀回來了,他放下錢,「喲,秀秀回來了?今日累不累?」
「不累。」
「趕緊去歇著,我去給你打水,洗了手就馬上吃飯。」
沈秀笑吟吟。
「怎麼了這麼高興?」楊氏端著菜盤子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