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清頷首,爾後道:「待我歸來,給你做晚飯。」
直到回了前廳,沈秀眉梢間仍然帶著笑。她坐在爐子前,烤著火,心想或許安樂此時也在烤著暖烘烘的爐子。
常安樂的確烤火爐。她穿著狐皮金絲襖,白白胖胖的面龐被爐子熏得紅撲撲,熱得鼻尖都快開始冒汗。
溫暖得冒汗的她,神情微微恍惚。她從來沒過過這麼暖和的冬日。
「安樂,給。」蘇明淵與妻子將剝好的蜜橘遞給她。
「謝謝阿爹阿娘。」
蘇明淵笑道:「一家人何須如此客氣。」
常安樂咧嘴,鑽進阿娘懷裡。
這邊廂,楊氏拿著針線來到火爐邊上,問沈秀:「魏大人何時回來?」
「大抵下午酉時。」
「那得在他們回來之前把晚飯做好。」
沈秀忖了忖,道:「晚飯我來做。」
「你來做?」
「對。」
沈秀想為魏朝清燒一頓飯。他幫了她很多,她不知如何報答他。思來想去,她打算給他燒一頓飯。
雖她手藝不如何,但她尋思著心意到了就行。
及至下午,沈秀去往廚房。魏朝清口味清淡,晚食她準備做些清淡的菜餚。
楊氏與沈有財在邊上給她打下手。她正給五花肉焯水時,謝扶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在做飯?」
她頭也沒抬,「今天想自己做飯。」說完,她凝眸,「不是說了傷沒好之前別出來走動。」
「沒事。」謝扶光自然而然地拿起青菜,幫忙洗菜。
「放下。又拉扯到傷口了怎麼辦?」她把青菜奪過來,「我說了,我希望你的傷能儘快痊癒。」
他沒再幫忙幹活,但也沒離開廚房。沈秀沒管他,只專心下廚。
不多久,月樓迦也來了廚房。他掃視忙碌的沈秀,道:「若缺廚子,我給你安排,無需親自下廚。」
「不缺廚子,我就想自己下廚。」沈秀睇月樓迦胸口的傷。她動動嘴角,到底是沒說什麼。
月樓迦也留在了廚房裡。
楊氏切著胡蘿蔔絲,用餘光悄悄去瞄謝扶光與月樓迦。他倆都站得離對方很遠。
一個精緻漂亮到極致,如同妖冶穠麗的曼陀羅花;一個俊美出塵到極致,如同冰雪凝成的美人。
楊氏不禁連連偷瞄了好幾下。女媧娘娘捏人的時候屬實是偏心了些,怎的把男人捏得這樣好看,怎的不把女人也捏得這樣好看。怎的沒把她閨女也捏得這樣好看。
思及此,她轉向沈秀。沈秀在給肉片抹粉。楊氏又見謝扶光的眼睛專注地放在沈秀身上,她心裡的不忿便瞬間消減下去。
秀秀沒生得這樣好看又如何,還不是有這樣好看的男人中意她。
火柴嗶波作響,將整個屋子熏得一片暖熱。沈秀頰邊留下汗來。身上沒帕子,袖子上有油,擦不了汗。
「娘,給我張帕子,我擦下汗。」
面前遞來兩方帕子。謝扶光遞過來一塊繡著曼陀羅花的紅帕。月樓迦遞過來一塊繡著藍月的藍帕。
沈秀瞅瞅謝扶光與月樓迦。她誰的帕子也沒接,只對楊氏道:「娘,帕子。」
楊氏趕緊把帕子遞過去。沈秀接過帕子,擦過汗,她對謝扶光和月樓迦道:「這裡油煙大,熏得很,你們出去罷。」
他們巋然不動。她也就不再多言語。
司馬燁進廚房時,沈秀正在炒鹽菜。他來了,她沒好氣道:「你來做甚?」
司馬燁還因之前騙她的事有些心虛,故而沒怎麼敢與她對視,他微微偏轉眼角,皺眉道:「家裡沒下人?還需你自己下廚?」
對她燒飯這事,司馬燁不願她辛苦勞累,因而很不悅。
「我想自己下廚。」她把炒好的鹽菜盛出來。
盯著熱騰騰的鹽菜,司馬燁眼裡泛出些許光彩來。
這是沈秀做的菜。他還未吃過她做的菜。一想到能吃到她的手藝,他渾身血液沸騰起來。於是取了筷子便去夾鹽菜。
沈秀攔他,「你做什麼?」
「嘗一下。」
「我給別人做的,你不能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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