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之前每次提醒,蒲滄也都不會吃東西,但他每次還是走流程的關心一下。
推開門發現蒲滄沒在辦公桌前坐著,而是在門口隔開的小型茶水間裡,正在吃飯。
餐盒裡是一坨看不出什麼東西,但形狀奇怪會讓人想歪的噁心東西。蒲滄面不改色,用勺子挖著一口口吃下。而柜子上的微波爐正在工作,裡面還有一個餐盒。
他看過去時,微波爐「叮」一聲。蒲滄拿出餐盒,並把另一個餐盒送進去加熱。
而這個已經熱好的餐盒裡,是黑白相間的糊糊,在助理好奇又敬畏的目光下,糊糊還在噗呲呲冒泡,像動畫片裡女巫用金魚眼、青蛙腿煮出來的魔藥。
助理:「……」
蒲滄似乎完全不覺得這個會因為加熱而冒泡的糊糊有什麼問題,用勺子舀起送到嘴裡。
過於驚訝,助理都忘了說話。
直到蒲滄等到不耐煩,看了他一眼。助理這才想到自己的來意,提醒:「蒲總,六點和傅總有飯局。」
「既然你已經在吃飯,那就……」
說話間,微波爐又「叮」了一聲,蒲滄把最後一個餐盒也拿出來,接著吃。
助理看著他面前這三個完全看不出裝了什麼東西的餐盒,乾巴巴:「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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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宴明舒接到了爸爸的電話。
爸爸的精神更好了,正在吃飯。是煮得軟爛的雞肉、用雞湯煮的麵條,麵條里有鮑魚、蝦仁、綠油油的小青菜,還臥著一顆剛剛好的煎蛋。
宴明舒看著爸爸桌子上的飯菜,肚子咕嚕嚕直叫喚。
早上煎焦的東西都給了蒲滄,中午想給自己做飯,也都做壞了,他一併拿給蒲滄當午飯了。
十二點從蒲滄公司回來後,實在是太餓了,給自己煮了兩個水煮蛋和一碟水煮蝦,想給自己調個料汁沾著吃,但嘗了一口還不如生吃。他就那麼生吃了,但即使雞蛋再新鮮,蝦再鮮甜,沒味道就是沒味道,吃完肚子還是空落落的。過了幾個小時,現在看爸爸正在吃的飯,饞蟲都被勾起來了。
爸爸正在吃的雞湯麵,光是雞湯就需要熬上三個多小時,現在是做不成了。不過可以吃個低配版。
宴明舒翻出冰箱裡的手工面,還有雞胸肉,又拿出兩枚雞蛋,決心汲取早上的經驗,精心烹製做出美味的雞絲麵!
……
飯局提前結束,蒲滄到家時才九點。
司機和助理都回去了,他推開門獨自走進來。
負責打掃衛生和維護設備的工作人員只在白天他不在家時工作,現在早就回到二樓的傭人間休息,輕易不會出來。但一樓並不像往常一樣一片空蕩,餐廳的燈打開了,給客廳都照出一片明亮。
蒲滄循著這道光走過去。
宴明舒坐在餐廳的椅子上,正在奮力……
把水煮好的雞胸肉撕成條。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盆和一個裝滿雞絲的碟子,碟子底下是沾滿紅油的雞絲,上面摞著一層完全沒沾到任何調料的雞絲。
很明顯。底下那層是宴明舒一開始做給自己吃的。
可實在是太難吃了。
他自己不會做辣椒油,從廚房翻出的灌裝辣椒油,辣味很足,香味也足,就是沒辦法很好的和雞絲融合在一起,他一開始以為是自己放少了,又多加了一勺,結果很辣,味道還是很分裂。
乾脆就給蒲滄吃吧。
他把雞胸肉撕成鉛筆芯一樣粗細的肉絲,用筷子拌開。
雖然還是不好吃,但總算不是焦黑的了。
大功告成。
之後只需要把麵條煮好,一頓夜宵就這麼結束了。
拿著空空如也的小盆,他打算回廚房煮麵。一抬頭,對上蒲滄無機質的那雙眼,心臟漏跳一拍。
怎麼回來了一點聲音也不出,就這麼站著,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宴明舒很快緩過來,問:「十點了嗎?」
「九點。」
原來是提前回來,不是自己做晚了。
宴明舒拿著盆起身:「那你現在吃夜宵嗎?」
「吃。」
「清湯麵好不好?」
「好。」
都是肯定的答案,但宴明舒反而更心虛了。
他拿著盆到了廚房,十分鐘後,端著滿滿一碗清湯麵出來了。
不用他動手的成品手工面和水靈靈的小青菜看上去倒是不錯,只是上面焦黑的兩個煎蛋破壞了美感和食慾。
如果說早上給蒲滄吃這種東西時,宴明舒還非常侷促想要逃避事實,那經過這一天的鍛鍊,他已經能過比較自然的把這碗東西放到蒲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