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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報什麼仇?」白衣飄飄的絳晚停住腳步,回頭朝她意味不明笑了一聲,「那是他的道。」

「沒辦法。」絳晚聳一聳肩,「論修無情道,阿厭不如你。」

離清緣怔然半晌。

這樣想起來,厭拂滿同她,確實是一對滑天下之大稽的師徒。

一對同樣修無情道的師徒結成了道侶。

最後徒弟捅死了師父。

「但若你對阿厭真有過兩三分真情——」最後,絳晚又笑了聲,「來年他祭日時,來負雪宗後堂,替他點盞魂燈吧。」

於是那次仙門大比後,離清緣頻頻夢見厭拂滿。

夢裡往往沒什麼具體的事件,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兩個人相處的片段。

「想這麼多做什麼,人就活一遭,灑脫點,萬事破局為先。」

這是上一世,厭拂滿常懶懶散散一揉她長發,漫不經心對她說的話。

「人當如劍,利落乾脆,出鞘即殺,見血封喉。」厭拂滿把溯游劍拋給她,挑眉時一副什麼事都不上心的死樣子,「萬事想做便做了,別非要思考個四五六七八,求個最好結果。」

這些片段的回放叫夢裡的她沉默。

但夢外的她卻在喊厭拂滿的名字,讓睡在她旁邊的檐如歲臉色冷得能凝結成冰。

南疆秘術里有一樁窺夢術,能直接進入別人的夢境,干涉別人夢裡本來事跡的軌道和走向。所以每當她又在夢裡喊厭拂滿名字時,檐如歲就會一言不發用窺夢術進她的夢境。

夢而已,離清緣懶得管,便也隨他去了。

於是那會她常在夢裡支著下巴,吃瓜看戲一樣觀摩他和厭拂滿打架。大部分時間厭拂滿其實也不太想同他打,只斜斜睨他眼,說太執著會生心魔,你同我那小騙子徒弟緣分聚散皆在她,你抓著我不放做什麼?

這話厭拂滿生前沒說過。

但確實像是他嘴裡能說出來的。

畢竟這人常說萬般緣法都是命,少執拗才能夠灑脫。

往往這時檐如歲會沉默三兩秒,說可她總在夢裡喊你。

厭拂滿聞言就會噗嗤笑一聲出來,說你以為她睡我旁邊時候夢裡不喊檀秋祝?

可能是意識到離清緣就是這樣平等渣著每一個人,檐如歲後面來她夢裡的次數也就少了,她有時候也能和厭拂滿單獨相處。

她會問他:「我真的在你旁邊喊檀秋祝?我說什麼了?」

厭拂滿往往瞥都懶得瞥她眼,只低頭擦拭劍,而後說忘了,你以為誰都是你那緊張兮兮的小竹馬,一天到晚沒事做端出個正宮打小三的架勢。

「怎麼這麼說自己?」離清緣搖著手指,一臉不贊同,「這應該叫竹馬總怕抵不過天降。」

「還是死去的天降——」她砸吧砸吧嘴,說,「那在話本子裡都得叫白月光。」

厭拂滿冷笑:「把白月光捅死的話本子可不多見。」

...這樣的話離清緣就不知怎麼答了。

她只能輕咳兩聲,畫大餅似地回:「師父你等一等唄,等我飛升成仙了,說不定就能找到法子復活你了呢?」

「復活我?」厭拂滿繼續冷笑,「好啊,然後換我把你捅死。」

...這次是真沒法答了。

她不說話,厭拂滿倒是繼續說話了,對方似笑非笑的:「你現在這個夫君呢,準備什麼時候送他歸西?」

「餵——」離清緣不滿嚷起來,「我是這種人嗎?愛一個殺一個?」

「愛?」厭拂滿勾了個很涼薄的笑出來,仿佛離清緣在說什麼天大的笑話,「你是惹一個人愛上你,你就殺一個。」

「好吧。」離清緣敗下陣來,半晌後忽地笑了,「沒辦法,師父,論修無情道,你不如我。」

她複述了一遍絳晚的話。

「是啊。」聽見這話,厭拂滿唇邊的笑竟變得極柔和,他又輕又慢開口,「阿緣,誰叫我愛你比你愛我多呢?」

滄海之岸,風輕揚袖。

那抹白衣融在水天之間,越飄越遠。

離清緣腰間溯游劍出鞘,在夢裡又給了厭拂滿一劍,尖銳劍鋒沒入心臟,紅淋淋一地血,就和當年厭拂滿同她說斷父母緣時那兩劍一樣。

這一劍後,她終於破了無情道第九重境。

但從此夢裡再不見厭拂滿。

他留下的滄海劍也化為飛灰。

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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