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時微加快腳步, 把裴敘遠遠甩在後面。
晚餐選在一家餐酒兼營的店,夜間來喝一杯的人不少。
裴敘眼睜睜看時微一口氣點三款酒也沒阻止,只是在她喝第三杯時說:「給我嘗一口。」
蔣時微猶豫半秒鐘,默默遞出啤酒杯。裴敘接過來一口喝完,時微還沒反應過來,睜著雙眼睛愣住。
「你想喝不會自己點嗎?」她小聲咕噥。
裴敘說:「你讓我別抽菸, 結果自己酗酒, 這不對吧。」
時微泄氣了,埋頭切牛排不說話。
過了會兒,裴敘把切好的牛排推到時微面前,若無其事問:「你和……你在這裡開心嗎?」
時微直言:「我和Eden分手了。」
那一刻, 裴敘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酗酒是因為他嗎?」
「沒酗酒,只不過恰好今晚想喝。」
蔣時微抬起頭,長開的五官褪去圓鈍感, 越發精緻美艷。裴敘探手擦去她唇邊沾上的醬汁,溫和笑了一笑。
吃完飯,兩個人並肩漫步,走回市中心附近。
裴敘把時微凍得通紅的手牽過來,包裹在自己寬而溫暖的手中。時微嘗試拒絕,象徵性掙扎兩下,掙不脫就算了。
剛喝過酒,時微臉還是紅的,思維也有一些卡頓。
裴敘說:「分開的這三個月,我認真想過了。除了和你在一起,我不考慮別的選擇。我們實在沒有做兄妹的天分,即使各自找別的對象也不清白。我想著,如果再見面你還和Eden在一起,我可以等,就像你以前等我一樣。」
時微忍不住打斷他:「要是等不到呢?和我一樣,不等了嗎?」
「我,」裴敘言語滯澀,「接受不了你把Eden帶回家,管我叫哥哥。其他的,就隨你高興了。」
時微想到Eden最後的乞求,腦子一熱:「我可不可以和Eden交往但還跟你睡?」
裴敘果然皺起眉,倏爾又氣又笑:「這麼貪心?」
時微重重點頭:「嗯,我都想要。」
裴敘:「你不如殺了我。想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每分每秒都像被凌遲一樣痛。我可以成全你,可以離你遠一些。看不見你們,我還能騙自己你只是在異國留學而已。」
時微:「你剛才還說除了和我在一起,不考慮別的選擇,現在又說可以成全。」
「因為,」裴敘停住腳步,轉身看向時微,「本質上我沒得選,是在等你選。」
「時微,你可以選我嗎?」
黑夜裡,路燈下,男人臉部線條分明,略狹長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蔣時微,仿佛要把她魂魄勾走。
他說那句話時,不再用任何戲謔或寵溺的稱呼。
他認認真真叫時微兩個字,如同在合約上簽字蓋章,必須嚴肅。
他沒有十分把握,眸中堅定的是自我選擇,閃爍的是不知能否被堅定選擇。
這樣的裴敘不再像山嶽,而只是風吹過就能消失的灰燼。
蔣時微心空掉一拍,終於接過那捧花,垂著眸說:「看你表現,我還沒想好。」
裴敘的眼睛彎起,唇角上揚。
「你慢慢想,」他沉重的語調重新變得輕鬆,「我願意等,但願不會等太久。」
時微也鬆了一口氣。
冬日晚風吹來,捲起路人的大衣衣擺,裴敘習慣性側身,幫時微擋住陰冷的風。
碎片式畫面突然鑽進時微腦海。
在他們共度的數個寒冷冬日,裴敘就像這樣給時微擋風;在晴朗酷熱的暑天,時微常常走在裴敘頎長的影子裡,拿他的影子當樹蔭。
後來裴敘不厭其煩,一遍遍哄著問她:「寶寶為什麼喜歡我呀?」
她說:「你對我好啊。」
裴敘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俗了。我寶這麼這麼好,排著隊要對你好的男人太多,你內小黃……前男友,不也很好嗎?」
時微白他:「你再說,我買機票飛英國去了。」
裴敘舉雙手投降:「我錯了。我發誓,全世界對你最好,誰也別想比過我。」
時微把臉埋進枕頭裡,憋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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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這年冬天,蔣時微陪裴敘去了一趟荷蘭。
阿姆的天氣不比牛津好多少,氣溫飄在零上三度,雨雪紛紛,磚石地面濕潤。
保姆車停在一處庭院,管家正要上前開門,裴敘先一步自行下車,再繞到另一邊給蔣時微打傘。=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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