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敘掃一眼文字,後腦勺發痛。
「當時沒證據,而且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事後確定嫌疑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不想讓你擔心。」
「沒事了寶寶,他們都會被判刑。」
蔣時微恨得牙根痒痒:「我討厭你這樣。」
裴敘沉默幾秒後說:「對不起。」
「你信用透支了,」時微前所未有地冷肅,「哥哥,我需要你百分百坦誠,比如你到底吃早餐沒。」
裴敘扶額,有種被看透內外的無力感。
他猶豫一會兒,說:「沒吃,喝了杯咖啡。現在胃疼,不想吃。」
時微問:「怎麼會胃疼?」
裴敘進退兩難,蔣時微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急切追問:「你早上去見Eden了,他怎麼樣?」
還是那副關心到令裴敘喘不過氣的神態,連音量都拔高了。
他們不是昨天才在生日派對見過面麼。
怎麼,蔣時微覺得,裴敘單獨去找Eden,Eden就會遇到危險麼。
至於這麼著急麼。
怎麼不繼續問我早餐吃沒吃,為什麼胃疼。
裴敘想完這些亂七八糟的,腦海中忽地浮現駱堯那句話。
「恭喜你,心理年齡終於滿十八歲了。」
我真有這麼幼稚?
裴敘深呼吸一下,穩定情緒說:「他很好。我跟他道歉,他還了我一拳,力氣不小,看起來身強體壯。」
蔣時微頓時語塞,想開口又不知該說什麼。
裴敘把吐司切成小塊,推到時微面前。時微挑走煙燻三文魚和牛油果吃掉,把剩下的乾巴麵包留給裴敘。
裴敘莞爾,聽話地吃下去。
蔣時微三兩口咽完三文魚,猛灌一口咖啡。
噹啷一聲,咖啡杯被擱在陶瓷杯墊,裴敘循聲看去,清晨送給時微的戒盒擦過桌面,回到他面前。
「我現在不想做選擇,這不是逃避,而是希望攪渾的水能經過沉澱,恢復澄清,再看水裡有什麼。」
裴敘:「你看不清水裡有什麼?」
蔣時微:「是的。」
裴敘額上起了一層冷汗,逐漸凝結成水珠,順著太陽穴和臉頰流下。
「我知道了,」裴敘把戒盒推回去說,「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他喉結滾動一下,終於還是把那句「我愛你」留在心底。他不願再用愛,給時微施加一絲一毫的壓力。
也許水清之後,被留在記憶里的人是他,不是Eden。
他真想拼命阻止,一次又一次地把水攪渾,可是他再也不能了。
蔣時微翻開的書是泰戈爾的《吉檀迦利》,正停留在第32則。
By all means they try to hold me secure who love me in this world.
But it is otherwise with thy love which is greater than theirs, and thou keepest me free.
第55章 分寸 我對香檳過敏
十九歲這年冬天, 蔣時微陪Eden出席學院晚宴,這就是他們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
此後他們偶爾在街上遇到,微笑說一句「天氣不錯」或者「天氣真糟糕啊」, 便擦肩而過。
有些人分明在步行十分鐘能見面的地方, 卻已隔著遙遙天河。
十九歲這年冬天, 蔣時微還送裴敘去了火車站。
飛離英國前, 裴敘接到裴琰的電話,說要派他去北美分公司, 三年內必須能勝任美區總裁。
裴敘沒立即拒絕, 搪塞道:「讓我考慮幾天。」
裴琰說:「考慮?小裴總, 坐吃山空不是好習慣。」
落地北京不到三天, 裴敘被打包送上飛機, 飛往洛杉磯。
轉瞬四月到, Eden迎來畢業前的最後一場賽艇比賽。
他沒邀請時微,但他知道時微一定會來。他拼盡全力,又贏了,像時微答應和他交往那天一樣,被隊友們簇擁著,狂歡著, 走進人群。
一位金髮女生上前, 給了Eden一個熱情洋溢的擁抱,大大方方問:「嗨,你有興趣和我約會嗎?」
那一刻,Eden的視線仿佛被神明牽引, 看見不遠處的蔣時微。
她戴著墨鏡,看不清眼神,但嘴角揚起, 在為Eden贏了比賽高興。
Eden對面前的女孩說:「抱歉。」
女孩問:「能告訴我原因嗎?我聽說你單身很久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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