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啟信沉著臉,伸手攔住了他:「你不知道,這個孩子……本就保不住的。」
「為什麼?!」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跟情蠱有關……」
此話一出,張榮直接啞了語,他不似丁管事一直跟著陛下身邊,對情蠱的了解也跟帝後一樣,知道的始終都是那些表淺的規則。
「你信我,我不會做出傷害帝後的事情。」
丁啟信給張榮遞了一個眼神,擋到了他的身前。
「讓太醫院的所有醫官到場,計算著服藥後的時間,極力保下帝後。」
「公爺,奴才這就去……」丁啟信彎下腰,對王權承鄞做了個禮。
他佝僂著脊背,轉身離去……
滿院的雪白,滿院的宮人,滿院的宮燈。
等待湯藥的期間,王權承鄞坐在台階上,仰頭看起了夜空。
漫天的大雪似鵝毛一般落下,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半個時辰後,落子湯終於熬好,丁啟信端著湯藥走來時,身後還跟了幾十位醫官。
王權承鄞站起身子,撣去了肩上厚重的落雪。
他拱手做禮,做出了懇求的姿態:「諸位,望今夜竭盡全力,定要保全帝後……」
王權承鄞聲音沉穩厚重,字字清晰直擊心窩,比起懇求,他更像是在指揮一場戰役,一場小型的,但足矣挽救整個秦川的戰役。
「草原的百萬鐵騎,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們的王正盼望著等待著一個機會呢!」
「今夜保下帝後,咱們秦川才能有生還的可能……」
今夜的宮院內,有醫官有宮人,但此時他們更像是即將應戰的士兵。
孟維來緩緩上前,鞠躬向王權承鄞還了個禮:「臣代表太醫院所有醫官向您保證,定當全力以赴。」
「好……」
王權承鄞看向丁啟信,朝殿內揮了揮手。
「端進去吧,給帝後餵下……」
丁啟信卻在這時猶豫了,宮院內的所有宮人也隨著掌事一同落下了眼淚……
見他遲遲不肯邁開步子,王權承鄞只能再次開口:「這是現在唯一能保住帝後的辦法了……」
「謀害皇嗣的罪名我王權承鄞來背,若是陛下回來之後治罪,也全由我王權氏來抗。」
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抬頭看了一眼漫天的飛雪,將聲音又壓低了幾分。
「如果帝後不肯喝,那就強行灌……」
「不!這不成啊!」丁啟信高舉著湯藥,直接跪到了地上。
他做不到,他捨不得……
就算把他打死,他也做不出來一點傷害帝後的事情。
「你們都捨不得,我捨得!這惡事由我來做,惡人也由我王權承鄞來當!」
王權承鄞端著湯藥,掀開門帘頭也不回的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