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院內宮人們跪了滿地,殿外瞬間響起了一片哭聲。
「好了!都不許哭了!」孟維朝著院內的眾人喊了出來。
「沒聽到國公的話嗎?!邊關在打仗,北方草原又有了動作!」
「國難當頭,匹夫有責!你們這些宮人不懂的家國大意,但也應該明白何為國破家亡吧?!」
「國沒了,我們就都嘚死!」
「一個都不許哭,所有人做好打下手的準備!今夜說什麼也要保住帝後!」
殿內,藥碗被王權承鄞放到了離床不遠處的桌子上。
允棠睜開眼睛,看著濃黑的湯藥,無力的搖了搖頭:「我……我不想喝……」
他捨不得肚子裡的孩子……
這個孩子陪了他半年多。
只有他知道自己這半年多以來過的有多麼辛苦,漫漫長夜,真的好難熬,好難熬……
何時才能等到天光破曉之際?他就像那一縷殘光,即將要熄滅在黎明之前了……
「你不喝就會死。」王權承鄞站在床旁,垂著眸子,冷靜的陳述著事實。
「那就,那就讓我死吧……」
允棠自暴自棄的苦澀一笑,固執的別開了臉。
「您一定要逼臣灌您藥嗎?」
他輕輕扯了扯唇角:「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做的……」
「帝後!事情都到了如今這個份上,就別再犯糊塗了!」
「我只是不想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他為什麼就這麼無能?!為什麼啊?!
「允棠,你聽著,你在我眼中就是個孩子,我現在要保你,你聽明白了嗎?!」王權承鄞重新端起了藥碗。
「不要……不要!我不想喝……」他無助的搖著頭,眼淚順著眼角不斷的滑落,染上了大片枕巾。
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臂,輕輕抓住了王權承鄞濕漉漉的衣袍。
「求你了……我只是想保住我的孩子……」
「別再犯傻了!」王權承鄞狠心的後退了一步,強行抽走了衣角。
那隻慘白纖細的手,懸著在空中,顫抖著張合了兩下,最後只能放棄的鬆了力氣。
王權承鄞又一次放下湯藥,坐到了床沿。
這個人最終還是心軟了……
他伸出手撫上允棠的臉,逐漸紅了眼眶。
「三十多年前,我失去了女兒,同年允煜添了一個孫兒,起名允棠。」
「我應邀去參加你的百日宴,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你跟我女兒真的好像好像……」
「大大的眼角,長長的睫毛,白白的皮膚,那眉眼之間真是神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