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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橋沒走,他扶起向馳安,這會兒向馳安已經病得有些不省人事了,他把人扶到新床邊,連床單被罩都還沒鋪,就把人放在了光禿禿的席夢思上。

看著他不斷冒汗的額頭,寧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向馳安身上的長袖襯衫和長褲都脫了,只是他沒想到,向馳安穿著衣裳看著瘦瘦弱弱的樣子,脫下衣裳身材竟然比自己還要健壯一些。

他給向馳安換上了自己的新衣服,是一件半袖的白色襯衫和一條五分的大褲衩,這會兒給向馳安穿剛剛好。

向馳安穿著寧橋的衣裳,其實不算太合身,前胸和胳膊的肌肉顯得襯衫有些小了,褲子倒還好,但某個部位還是有些緊。

寧橋又找到自己拿來的針線,他抓住向馳安的手,用硬線在向馳安的手指上緊緊地纏了好幾圈,直到向馳安的指尖變得烏紅,他才拿出針,在向馳安指甲下面的地方扎了一下。

有些發黑的血瞬間冒了出來,寧橋趕緊把線鬆開,擦乾淨他向馳安指尖上的血,隨後剩下的幾個手指頭都按照這樣扎了一遍。

扎完之後,他聽見向馳安的呼吸平穩了一些,這個治療中暑的方法是他爸以前教他的,每次寧橋覺得自己快中暑的時候,就給自己放放血,再喝一個藿香正氣水睡一覺,保管第二天生活虎。

他手撐著下巴,坐在地上看著向馳安,覺得大家都是男的,怎麼還能長得這麼不一樣呢,寧橋也經常就著河水看自己,覺得自己算是長得好看,村里老人家也都叫他小帥哥,可今天看到向馳安,又覺得自己長得還是有些抱歉。

也許是因為舒服了很多,向馳安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上午在自己面前聒噪的人,這會兒正用著一種他看不懂的眼神看著他。

寧橋發現他醒了很是開心,新的牙杯他先前已經洗過一次了,他從大茶缸里倒了一杯涼開水遞到向馳安的面前:「喝水,喝了水吃藥。」

向馳安已經一整天沒吃沒喝,他本來就沒有什麼活下去的欲望,但水在他唇邊的時候,身體的機能條件反射地讓他開始吞咽,很快一杯水就被喝完,寧橋乾淨重新倒了一杯,也被向馳安喝了個乾淨。

隨後寧橋拿出軟瓶的藿香正氣水,用隨身的小刀割開口,又遞到向馳安的面前。

向馳安聞到了寧橋手上的藥瓶里難聞的氣味,把頭移開,並不打算喝,仿佛剛才喝了水已經是給了寧橋很大的面子了。

寧橋想起他先前那奄奄一息的樣子,直接掰過他的頭,在向馳安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一瓶藿香正氣水倒進了他的嘴裡。

怕向馳安吐出來,寧橋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等看到向馳安因為太過震驚做出了吞咽動作之後,又立刻倒了一杯水給他,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猶豫一秒這藥都餵不下去。

向馳安:……

寧橋微微一笑,隨後肚子咕咕叫。

他從早上過來到現在都還沒吃飯,隨後他又看了一眼向馳安的肚子,他早上好歹還吃了兩個雞蛋,向馳安可是一整天都沒吃飯呢。

寧橋站起身來,神了個懶腰,看這會兒向馳安的情況好多了,便說:「我回去煮個飯,一會兒給你送來。」

向馳安久這麼看著他離開,隨後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換了,不知道是什麼好布料,穿著還好,但短褲有些緊。

他從來沒穿過這麼便宜的衣裳,更沒有睡過這麼簡陋的床。

向馳安今年二十一歲,原本他是這個世界上命最好的人,他有優渥的生活條件,有和藹可親的雙親,如果不出意外,他將在他大學畢業之後繼承家裡的公司,人生便是一片坦途。

但在他畢業典禮的前一天,他的好友非要喝了酒去開車,最後出了車禍,駕駛的好友沒事,而他和路上的行人卻受了重傷。

在醫院搶救的時候,醫生卻發現了他的血型和爸媽竟然不匹配,做了親子鑑定才發現他根本就不是父母的親生孩子。

後來的一切對於向馳安來說就像是一場夢一樣,他的父母找到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卻對怎麼安置他一直猶豫不決,最後因為親生孩子十分排斥他的存在,父親想起他曾經在老家修好的那棟房子,便把他送到了這裡,美其名曰是讓他好好養病,實際上就是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不要去打擾他們一家的生活。

因為路人也受了很嚴重的傷,開車的好友蹲了局子,自己被放逐鄉下,違法亂紀終究要付出代價。

下午暈過去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終於解脫了,可這會兒,他穿著不合身的衣服,躺在連塑料薄膜都沒有撕下來的席夢思上,嘴裡泛著一陣又一陣的苦,十指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針扎的傷口,床邊是一團又一團帶血的紙團。

向馳安自嘲地笑了笑,怎麼活著不容易,死也這麼難。

農村的夜一點也不安靜,遠處傳來聒噪的蛙鳴聲,背後靠著山,昆蟲更多,在夜色下演奏起了交響樂。

向馳安從床上坐起來,走到窗邊,這裡是二樓,即使跳下去,也死不了,可能還會摔斷腿,更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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