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以前的零花錢,上學的時候跟一個學長搞證券投資,賺了很多,這些錢一直在我自己身上,離開向家的時候,我媽把這些都給了我。」現在說起向家,向馳安的心裡平靜了不少。
寧橋點了點頭:「那是可以投資。」
其實寧橋什麼都不懂,什麼投資,什麼證券交易,只是有一次覺得自己接觸到的,能知道的東西比向馳安少了太多太多。
向馳安終歸是要離開的,這個小村子困不住他一輩子,即使是他一時落魄,他也不會一輩子都落魄。
「挺好的。」寧橋覺得嘴裡發苦,但在向馳安的面前不能表現出來。
向馳安有光明美好的未來,而他,只能待在這個小村子裡,等著什麼時候被這個時代淘汰掉。
他又無比地慶幸自己安了座機,這樣以後向馳安走到哪裡,能給他打一個電話就好了。
「你想什麼呢?」向馳安看著神遊天外的寧橋,臉色又黑了一點,「又在想你那個結婚對象?」
寧橋嘆了口氣:「都說了,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啊,人家還要繼續上學呢,以後上了大學,接觸的人多了,誰能看得上我啊?」
向馳安不喜歡寧橋自暴自棄的樣子,問他:「你想重新上學嗎?」
寧橋趕緊搖頭:「誰喜歡上學啊?上學那麼累。」
向馳安很是嚴肅:「你要是想重新上學,我可以幫你。」
張姐家裡有在教育局工作的人的,只要錢到位了,讓寧橋重新入學不是什麼難事,他們以後肯定是不會就在這個村子裡的,寧橋要是能有一個好的學歷也不是壞事。
「我都二十三歲了。」寧橋說,「誰二十三歲還上高中的啊,說出去都笑掉別人大牙了。」
「只要你想,就可以。」向馳安說。
他在寧橋不在的時候,看過寧橋房間裡的雜物,高中時期的書本都歸置得很好,甚至在箱子裡放了樟腦丸,書本上的筆記很是整潔,作業本上的字跡也是乾淨整潔,一摞摞的試卷上分數也都是中等偏上的水平,而且的字也寫得很有風骨,應該是從小就練過的。
要是寧橋能夠讀完高中,想必也是能考上大學的,那麼跟他現在的生活就完全不一樣了。
寧橋趕緊說:「不了不了。」
向馳安也沒再勸他:「以後再說吧。」
寧橋收了碗筷,像是逃跑一樣跑回了廚房裡。
向馳安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著怎麼讓寧橋去上學的事情了,他了解過,雖然寧橋不能再回高中去上學,但可以找補習老師,只要學籍的問題解決了,那寧橋還是可以去參加高考的。
要是寧橋能考上一個大城市的大學,向馳安就可以把自己的事業也往那邊偏移,以後也可以就留在那個城市。
向馳安看著他的背影,所以,希望你跟我是一樣的。
第26章
沒過兩天, 忙碌的秋收就開始了,時間也是剛剛好,開始秋收, 放暑假在家的孩子們這會兒也都回學校去了, 不需要再分點人來看孩子。
向馳安的紅花油確實有效,擦了幾天之後就他的腳就好了,一點不耽誤幹活。
寧橋先前就跟向馳安說好了這段時間不太能顧得上他,向馳安也表示了理解,在寧橋忙秋收的時候,他就在天悅訂了午飯, 雖然天悅的飯沒什麼過錯, 但就是吃起來少了點滋味。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寧橋就已經起了床, 他穿了一件有些破舊的襯衣, 一條長褲, 腳下一雙筒靴,腰上別著一把鐮刀就準備下田, 向馳安這會兒還在夢鄉, 也不曉得他白天都在幹什麼,晚上幾乎是沾床就睡。
這會兒村里都開始收稻穀,家裡人多的自然幹得快, 但寧橋的動作也不慢, 他的田不多,有三塊, 二叔家多些, 寧橋每年自己收完之後,也要幫二叔他們收。
彎腰割稻穀一上午對腰的負擔還是有些大,在太陽出來的時候寧橋已經滿頭大汗, 連個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穀子割完之後就要脫粒,二叔家有脫粒的一套工具,一個像床一樣的木頭缸子,一卷蓆子擋在前面,用人力摔打,把穀粒和穀草分開。
隨後再用蛇皮袋把脫好粒的穀子運回家去,曬乾之後就能送去打米店裡,就能吃到新米了。
寧橋割穀子的動作很快,甚至比別人家兩個人的動作都快,他穿著長袖,避免手臂被鋒利的穀草割到,但臉上偶爾還是會被劃一兩下,他糙慣了,也不在意。
摩托車被向馳安騎去縣城了,收穀子之前寧橋教會他騎摩托車了,他不能去送向馳安,只能他自己騎車去縣城。
往常寧橋都是用摩托車往家裡搬穀子,現在車被向馳安騎去了,他只能用肩扛著回去。
二叔家有自行車,這會兒用自行車運呢,寧橋扛著一袋穀子走在他的旁邊,二叔一個勁兒念叨:「叫你放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