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橋頓住:「你要離開了嗎?」
向馳安搖頭:「不,現在一切還沒定數,但近幾年應該不會離開這裡。」
「那今年要一起過年嗎?」寧橋心裡懷著期盼。
「不然呢?」向馳安皺眉,「你想趕我走?」
「我沒有!」寧橋趕緊說,「我希望你留在這裡,我們一起過年。」
為了能更留得住向馳安,寧橋又說:「過年的時候很好玩的,我還可以帶你去吃壩壩宴,我們這兒的壩壩宴可好吃了,以前我爸還幫忙做壩壩宴呢。」
「好。還有什麼?」
寧橋絞盡腦汁:「我初一要去山上的廟裡賣東西,帶你去拜拜菩薩,要做生意了,得去拜拜財神。」
「我不信那些。」向馳安說。
「那就去玩玩嘛。」寧橋推了推他的肩,「到過年的時候,油菜花大片大片地開了,很好看的。」
「那好,你到時候帶我去看。」
寧橋重重地點頭:「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第41章
秋風吹走夏日的燥熱, 荒了一段時間的水田裡已經長滿碧色的油菜。
向馳安跟寧橋已經商量好,準備以寧橋的名義註冊一個公司,資質方面的事情杜陵給了很大的幫助, 現在一切的程序都在走著。
杜陵借給他的錢現在也在寧橋的帳戶上, 寧橋看著自己存摺上的那一大串0 ,快嚇得說不出話。
這筆錢只是作為註冊公司的一個數字放在那,不到必要的時候這筆錢他是不會動的。
這段時間他都泡在市裡的證劵交易中心裡,有盈有虧,但盈的更多。
寧橋在村里種地,守著小賣部, 和從前一樣, 時不時地往村里去走走, 這家要修電視, 那家要打電話, 地里要施肥,前前後後總有事忙。
但跟以前不一樣, 以前他總是心無旁騖地忙, 現在心裡總是多了些牽掛。
這天地里沒什麼事,他也安分地在小賣部待了快十天,有些坐不住, 於是騎上摩托車跑去找飯叔去了。
這次沒到處找, 人在家收拾撿回來的東西呢,見他來了, 給他抓了一把花生, 隨後又自己忙了起來。
他覺得跟飯叔親近,吃完花生後也幫著他收東西,邊收邊說:「向馳安要準備註冊個公司, 但因為一些原因,這個公司得寫我的名兒。」
寧橋以為飯叔還會像以前一樣只是嘲諷他兩句,沒想到他卻是生了大氣。
原本已經收拾起來的雜物這會兒都被掀亂,那雙平日裡都是髒的有裂口的手死死地掐著寧橋的領子:「你發瘋要跟個男人好我不說你了,你現在是在幹什麼!嫌你自己命長是嗎?」
寧橋根本不知道他會發那麼大的火,整個人都愣住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我……」
飯叔年紀大了,這麼一鬧已經有些力竭:「你滾,以後都不要再上我這裡來。」
寧橋驚呆了,他想著飯叔不是不反對他們這事兒嗎?這會兒反應怎麼這麼大,他有些焦急地開口:「飯叔,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飯叔還喘著粗氣:「你給我滾出去!我只當幾年前那些飯是餵了狗了!滾出去!」
寧橋被他攆出門,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聽見了屋裡嘭的一聲響,他趕緊撞開屋子,發現飯叔已經面色鐵青倒在了地上。
他嚇得手腳冰涼,腦子空白了一瞬,隨後立刻驚醒,連忙背起飯叔往醫院跑。
好在飯叔住得離鎮上衛生院不遠,寧橋把人背去,醫生檢查之後說是人年紀大了,情緒激動導致的暈厥,又說寧橋以後可再不能讓他情緒過度激動,要是再有這麼一次,估計就中風再也起不來了。
寧橋根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飯叔在病床上醒來的時候也當做沒看見他,一把扯了手背上的針頭二話不說就要走,寧橋也不敢太用力拉他,只能苦著臉讓他回了家,自己拿了藥送到他家裡。
向馳安回小賣部沒找到寧橋,問了問路過的村里人說寧橋上鎮上去了,想也知道他去鎮上幹什麼,向馳安又開著車往飯叔家去了。
他剛到,就看見寧橋抱著頭蹲在門口,他的腳邊是一堆藥盒子,面上是十分頹喪的表情。
「怎麼了?」向馳安跑到他身邊,以為是他生病了,「你沒事吧?」
他靠近了才發現寧橋的眼睛有點紅,寧橋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藥盒:「飯叔被我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