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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馳安在一邊幫他打下手,雖然都是幫些倒忙。

幾塊五花肉加蔥姜料酒煮過,撈起來之後用醬油均勻低塗抹在肉皮上,之後又在肉皮上戳幾下,再在熱油里炸。

寧橋在把五花肉下油鍋的時候特意囑咐在灶門口添柴火的向馳安離遠點,向馳安剛走開,肉一下鍋就發出了嗶嗶啵啵的聲響,寧橋趕緊蓋住鍋蓋兒。

扣肉的下面要墊上乾菜,他的罈子里還剩不少,都是前兩年的時候做的,那個時候他不老往外跑,有更多時間來幹這些,做泡菜啦,梅乾菜啦,熬豆瓣啦,做豆豉啦,他都會,今年是一件沒做,都靠著往年的存貨。

乾菜在水裡洗乾淨,切碎之後用油炒一下就能盛起來備用,鍋里的肉塊也炸得差不多了,皮已經炸出了虎皮狀,撈出來等晾涼就準備切片。

向馳安幫不上什麼忙,就坐在一邊看著,偶爾幫他遞個東西。

「這些都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向馳安看他嫻熟的刀工,明明整個廚房的檯面上已經擺得滿滿當當,但他的動作還是很嫻熟,不碰倒任何一樣東西。

「跟我爸學的。」寧橋在切五花肉,幾乎是每一片都是一樣的厚度,「那會兒過年,村里人擺壩壩宴,都請我爸去做蒸菜,我爸不是手腕受傷了,不能長時間切菜,我就去幫他的忙。一來二去地就練出來了,後來我爸看我有天賦,就教我做菜了。」

向馳安點了點頭,他看著寧橋唇邊帶笑的樣子,能感覺出來寧橋對他爸的思念,也能看出來,寧橋的爸爸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你的媽媽呢?也去世了?」向馳安斟酌好久,才問出這個問題。

寧橋搖頭:「沒有,她,她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她應該是我爸以前工作那個地方的人,跟著我爸來了這裡,我爸沒了之後,她就不見了。」

寧橋的爸爸去世得很突然,寧橋跟他媽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他爸平時很寵他媽,不讓他媽乾重活,所以家裡農活都是他爸一個人幹的,後來寧橋大一點,寧橋就幫他的忙。

那個時候爸爸總是跟他說,他們兩個男人,要照顧好媽媽才行。

他爸去世的時候是個秋天,遇上秋收,寧橋那時候在上高中,住校,只能周末回來才能幫忙,平時都是他爸一個人幹活,他們家種的地很多,他爸每到秋收就累得很,那天晚上他實在太累,喝了點酒,在夜裡突發心梗,他們家那時候沒摩托車,更別說什麼電話,深夜裡他媽扛著比她高大了很多的他爸想送他去醫院,走了一個多小時,到了鎮衛生院他爸就已經沒氣了。

寧橋是第二天被二叔從學校里接出來的,他甚至沒有跟他爸說上最後一句話,他回家的時候,他爸就已經躺在了棺材裡。

他爸去世那幾天他都渾渾噩噩的,現在想起來,才記得是一向在他爸眼裡都很嬌氣的媽媽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了下來。

爸爸去世後的一切事情,買棺木,算日子,辦喪席,安慰寧橋,都是媽媽做的,她還和寧橋一起把家裡的莊稼收完,在收完莊稼的某一天,寧橋起夜,聽見了爸媽房間裡媽媽哀切的哭聲。

她連哭都只敢在夜裡,第二天起床看到寧橋,面容無限溫柔。

爸爸去世後的不知道第幾天,媽媽說他該回去上學了,他媽帶著他去趕集,說他要回學校了,得給他買很多好吃的帶去學校。

那天趕集的人很多,在人來人往的推搡里,寧橋的鞋帶被踩鬆了,他走到路邊去繫鞋帶,再站起身來的時候,媽媽就不見了。

寧橋在街上找了媽媽很久都找不到,最後他去了派出所報案,說他媽媽不見了,警察讓他別著急,他們在鎮上排查了很久,最後只能是不了了之。

「村里人都說她是不想要我了,所以才會在鎮上,在那麼多人的地方離開。」寧橋面上的笑收斂了一點,「我不信,我媽媽不是那樣的人。」

寧橋換了一塊肉切:「我不離開村里,也想著要是我走了,我媽回來找不到我該怎麼辦?」

「那你……」那你為什麼又要說會跟我走?

「我現在想,我已經長大了,我能走出去了,也許我可以嘗試著去找找她呢?」

向馳安站起身來,從背後抱住寧橋:「我會幫你一起找她的,我還可以聯繫一下陵哥,讓他也幫忙留意一下。」

也許以前的他也能做到,但現在不行了。

「我爸以前是在邱市的國營飯店裡上班的,我想我媽應該是邱市人。」寧橋頭朝後仰了一點,頭髮輕輕蹭了蹭向馳安的臉,「有機會的話,我就去邱市找找她。」

「不說這些了。你洗洗手,幫我擺盤子。」寧橋已經切完了肉,這會兒都大片大片地在盆里,寧橋又用醬油,五香粉把切好的肉片拌了一次。

家裡的紅碗洗得乾乾淨淨,寧橋給他打了個樣:「就這樣,肉皮朝下,一片片地挨著放下就行。」

向馳安別的不行,排列擺放還是可以的,寧橋的肉也切得好,他擺起來也不費勁,很快就擺好了幾盤。

等扣肉的肉都擺好,寧橋才每個碗裡都灑上乾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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