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選的。」向馳安沒有進房間。
「上次在酒會上見到您,他猶豫很久很久,怕打擾您的生活,不敢來見您。」向馳安站在門口,「他其實也很害怕。」
顧襄看著他:「怕我是故意丟下他回來過好生活嗎?」她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不止寧橋這麼想,應該是那個村子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向馳安搖頭:「他從來沒這麼想過,您知道他現在做的生意吧,一開始做這個生意,也只是為了打聽消息方便一點,他以為您是被人拐賣了。」
顧襄又抓著帕子擦眼淚。
「這些年,您過得其實不好對嗎?您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顧襄的手腕上,哪裡現在已經被層疊的蕾絲邊袖子擋住,再也看不清上面的於痕。
顧襄搖頭:「都過去了,咱們都向前看。」
那些事情說出來太沉重了,向馳安和寧橋都是小輩,沒必要再為那些事情傷神,況且他們的事業現在都還在起步階段,沒必要現在就對上顧家。
「他會發現的。」向馳安說,「他心思很細膩的。」
顧襄顯然是不想再說這件事:「馳安也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天再說。」
向馳安見勸不動,只好朝她說了晚安,隨後幫她把房門關好。
回到房間裡,寧橋睡得很香,呼吸綿長,向馳安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之後去了書房裡,很久之後才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天光大亮,寧橋醒來之後發現向馳安不在床上,他總是比寧橋先起來,這會兒應該去上班了。
寧橋今天下午才有課,他懵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跟媽媽相認了,媽媽昨天好像來他們家裡了,他一個鯉魚打挺起床,刷了兩下牙之後跑到客廳里。
飯廳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兩份早飯,顧襄身上圍著圍裙,穿著寧橋給她買的衣服,聽見動靜回過頭來:「小橋起來了?剛剛馳安已經吃過飯去上班了,你上午是不是沒課?」
對於別人來說是稀鬆平常的場景,寧橋卻等了十多年。
「我上午沒什麼事,下午才有課,您要去我的學校里看看嗎?」寧橋推著她的肩膀把她推到餐桌前坐下,隨後才看向她做的飯。
不是什麼大餐,只是尋常的蔬菜稀飯,蒸了幾個寧橋先前包好的包子,炒了一個土豆絲,很清淡。
「可惜現在來不及做泡菜,小橋還記得嗎,爸爸做的泡菜很好吃的。」顧襄把筷子遞給寧橋,「這小包子是你蒸的嗎?手藝比爸爸好些。」
寧橋笑了笑,喝了一口青菜稀飯:「你記得林志嗎?林叔,我前兩年找到他了,我們飛馳的園區就建在邱市的,他很照顧我,做包子的手藝也是他教我的。」
顧襄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才知道昨晚向馳安說的話沒有一句不實,她的孩子為了找到她,真的做了太多的努力了。
「他們都還好吧?」
「都挺好的,林叔家開了個麵館,爺爺奶奶身體硬朗,林叔和嬸子也都挺好的。」寧橋幾乎把頭埋進碗裡,試探著問「等我放假了,咱們一起回慶安好不好?」
「當然要回去的,那裡才是我的家呀。」顧襄說。
寧橋喝了幾大碗粥,又跟顧襄一起洗碗,水龍頭開得有些大,她往上捋了捋袖子,帶起了自己手上的鐲子,寧橋立刻握住她的手腕:「這是怎麼回事?」
第99章
她的手腕上有大片觸目驚心的於痕, 即使已經做過一些醫美,但那些痕跡還是沒有辦法去掉。
寧橋拉著她的手,看了一隻之後又去拉另一隻手, 好在另一隻手上沒有這一隻手上那麼多, 但還是有。
他只是拉著顧襄的手,有些悶地說:「我本來是不想問您的,可是現在這樣,我怎麼還能忍得住,您到底都遇到了些什麼事?」
顧襄嘆了口氣,知道瞞不住了, 但這會兒寧橋在氣頭上, 還是得找個人穩住他的情緒才行:「晚上等馳安回來, 我再一起說, 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