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救她出來嗎?」於錦銘說,那聲音簡直是央求。「她跟這事兒沒一丁點關係。」
於錦城氣極。
「別幼稚了。」他冷著臉說。「這是上海,不是瀋陽。我能將你保出來,已經是奇蹟。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了,都已經大禍臨頭,你居然還想著你的情人?」
「哥,你不明白,她不應當……」於錦銘兩手緊緊交握在胸前,青筋爬出來。
他嘴唇顫抖著說: 「上海通姦的男女那麼多,社交場上,那些人,明明大家都在做,不是嗎?南京也一樣,那些宴會,那些姑娘……就非要去抓她?她又不是自願結婚的。所以——所以——」
「錦銘,爹一直很寵你,我也很寵你,家裡人大多是順著你的。」於錦城打斷了他。「但這個世界,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
「這不公平。」
於錦城搖頭。
「要我說真心話,錦銘,這都是你的錯。」男人起身,眼帘低垂。「能鬧成現在這樣,賀常君也好,蘇小姐也好,都只因為你太不成熟。你要是能早一點發現他的身份,在他被盯上之前,送他逃去國外,或是香港,而不是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他也不至於要上刑場。蘇小姐也一樣,你鬧到她家裡,驚動了她丈夫,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自己還叫調查局盯上……警察廳難道要裝聾作啞,放她回家?」
於錦城說完,無言了一會兒,隨後長嘆道:「錦銘,你怨不了誰……事情能發展成現在這樣,知足吧。」
於錦銘一動不動,良久,他寬且平的肩膀急急地震顫起來,如同搖擺的秤桿,在顫動中,他彎腰,額頭靠在冰冷的桌面,張大嘴,因窒息而發出劇烈的喘息。
而另一間房內的賀常君,也沉默。
「你還有時間,」對方看表,「真沒什麼要交代的?」
賀常君搖頭。
鐐銬碰撞,細碎的響聲。
「別急著回復,想清楚了再說,」陳道之呼氣,有微弱的鼻音。「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賀常君聽後,仰起下巴,俯視著對方,眼神平靜。
「我的家,」過許久,他笑著開口,舌尖微微顫。「在瀋陽。我的爹娘,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住在那裡。可是九一八,九一八……從那之後,我拋棄了我的爹娘,離開了我的家鄉,不停在南方流浪。一個流浪者,先生。如果國民政府不考慮奪回我的家鄉,我會找到另一個願意發動戰爭的組織,如果沒有那個組織,我就自己創建一個,召集所有遊子,帶著他們流干最後一滴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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