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房門合攏,屋內霎時間黯淡下來。徐志懷將那份喜人的報表放到一旁,癱坐在扶手椅。寒風微微,吹動垂落的青竹捲簾,灰白的日光被分割成一條一條,投射在桌面,水波蕩漾般,在男人眼底晃動。
徐志懷看著,有些頭暈。
他扶額,也不知哪來的一股怨氣,暗暗罵起小阿七:走吧,走吧,都走吧!吃裡扒外的東西!跟你的主子一個模樣,對你再好也沒用,水性楊花、輕浮浪蕩。
罵完,徐志懷心裡沒有一絲痛快,那根刺依舊扎在心頭,叫他吐不出來,咽不下去。風緊了些,竹簾搖擺得更厲害,白光爬到臉上,時不時拂過眼眸,擾亂了他的心神。
與什麼對抗般,他再一次竭力地勸說自己:姜小姐各方面都很合適,儘管他們才見了幾面,連她的名字都記不清,但等結了婚,一切都會好起來。似乎在他眼裡,結婚成了一劑靈藥,只要服下,就能令他的生活駛出泥潭,重回正軌。
沒過幾日,姜家派出一位表親,借著徐志懷參加杜老闆宴會的工夫,又來探他的口風。
對方有意無意地透露了姜老爺的報價,即迎娶姜小姐的聘禮。是個公道的價錢,比他前一段婚姻便宜了起碼一半。徐志懷本打算給個準話,答應下來,可話到嘴邊又怎麼都說不口,只得含糊其辭,又搪塞了一番。
歸家,傭人大多歇下,客廳留著一盞孤零零的燈。徐志懷脫下外套,隨手扔到沙發,照常往書房去。摸黑走到一半,客堂的電話鈴響了,徐志懷又轉身去接。
拿起聽筒,便聽那頭傳來一聲:「喂,霜月兄,是我,從之。」
「你怎麼捨得打電話?」徐志懷不由挑眉,詫異地問。「還這麼晚。」
沈從之乾笑兩聲,夾雜著電流,聽不大真切。
「是挺晚的,電話局等會兒要下班,我與你長話短說。」他道。「承雲告訴我,你認識了一位姜小姐,正打算與她結婚。我想來問問你,這是不是真的。」
承雲是張文景的字。
「不算是真。」徐志懷道。
「那就是有這個打算了。」沈從之講完,頓了下,又說。「當年你結婚,承雲跟我打賭,賭你將來會不會離婚。他說你這種人,結了婚就是一輩子,不可能離婚。我說不一定,你脾氣太硬,只有別人順從你,沒有你順從別人。如今他欠我一千大洋,我才有錢給你打電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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