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了口氣,繼續把一本本書擺到架子上。
快七點時,靜宜打給她說:「晚上來不來魏晉豐這裡?開了酒等你哦。」
在家憋了這麼久,她早都等不及出去玩了,想也沒想,就換了一條裙子出門。
這陣子過得侷促緊張,一見到要好的女朋友,莊齊耷著嘴角去抱她,看起來快哭了。她誇張地說:「我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
靜宜哎唷了兩聲:「又嚎什麼,別把鼻涕蹭我臉上啊,今兒我特美。」
「噗。」莊齊用手指抹著眼尾笑了,她說:「那你又為什麼拾掇成這樣?」
「當然是為了凹造型出片兒了!」
莊齊懷裡被塞進一個相機,肌肉記憶很快就甦醒了。
她往後退了幾米,靜宜擺好了姿勢站在碧波綠蔭里,貂皮披肩滑到小臂上。
靜宜指揮著她:「鏡頭斜一點,你人再往下邊去。」
她們兩個很默契,莊齊是她多年的御用攝影,甚至連摁快門都不需要出聲,靜宜就會把最佳狀態展現出來。
一口氣拍了上百張。
莊齊還不肯停,今晚似乎連風都很溫柔,吹起靜宜的發尾,像臨花照水的垂絲海棠。
如果不是一串腳步往她們這兒來了的話。
王不逾是從假山後繞過來的,看見不停變換動作的葉靜宜,怔愣了幾秒。
耳邊的風小了些,身旁的交談聲也屏蔽在他之外,聽不大清了。
還是莊齊先叫了他一聲:「不逾哥,你也來吃飯嗎?」
王不逾回神,文不對題地哦了一下,沒說其他的。
她也不敢再多問了,王不逾有一張高智感的臉,但表情過於肅穆,像個鐵面無私的判官。
靜宜也拍得冷了,攏起披肩走過來問:「有了吧?」
王不逾和莊齊站在一邊,誤以為她是在詢問自己,下意識地說:「什麼?」
她往後撥頭髮,邊低下頭去擺弄她的徠卡,邊回他:「沒和你說話,你不是不讓我說話嗎?」
莊齊手裡把著相機,掀起眼皮悄望了眼王不逾。
他冷峻的面部線條動了動,沉默著走了。
在莊齊的印象里,這位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兒,好像還沒碰過這麼大的釘子。
她輕輕拱了下靜宜,「哎,他好像很欣賞你,看半天了。」
靜宜聽完就來摸她的額頭。
莊齊問:「幹嘛?」
她說:「我看你發多少度的燒,才能說出這種胡話來。」
「沒有,我早就退燒了。」莊齊把她的手拿下來,她說:「講真的,他一直站在這兒呢。」
靜宜不屑地抱著雙臂,「他是不知道咱倆在做什麼,老年人看不懂,那眼神叫欣賞啊?他當是在公園裡看大猩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