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飯撤下殘羹,雨勢也漸小些,剩下的人也走了不少,鶴辭走過去推開檻窗,涼爽的風拂了過來,一洗白日裡的悶熱,不寒不燥的溫度令渾身的毛孔都舒坦起來。
他們也打算趁這時回府,只是皂隸突然來報,獄中的一個嫌犯舊病發作,已經危在旦夕。
這個嫌犯亦是與此樁案件有關。
令狐尉所殺的孩童,便是來自於他的手。
在這世間,各行有各自不為人知的訣竅,令狐尉是個道士,並不擅長拐孩子,如果孩子鬧出了動靜,反而容易暴露,因而他選擇與人販子合作,由人販子迷暈了孩子再帶上山來交易。
如今令狐尉已死,這個人販子要是也出了問題,接下來受到的阻礙會更多。
他面色凝重,邊套上蓑衣邊對阮音說,「你先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
她也知道形勢嚴峻,作為妻子,似乎該關心點什麼。
於是腳心躑躅了一下,主動走過去,接過皂隸手中的斗笠替他戴好,還柔聲叮囑道,「小心外頭地滑。」
他點頭嗯了一聲,顧不上說什麼,轉身便踅了出去。
他留下一個衙役供她差遣,衙役盡職盡責,守在門外不敢離去。
阮音也是閒著,左右徘徊了半晌還不見他回,便將帶來的艾條點上,將整個偏房的里里外外都熏了一遍。
桌上的蠟炬淌下了燭淚在燭台上漸次凝固,燭身也慢慢佝僂了下來。
她坐回那張太師椅,盯著燭光,眼前的畫面開始變得模糊。
她強打起精神,可眼皮依舊睜不開,只小雞啄米似的打盹。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只感覺到身子一輕,一睜眼,便是他清雋的面容。
「你回來了?都忙完了嚒?」她掙扎著要起來,他卻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嗯,天色已晚,我已經讓人向家裡稟報今晚不歸家了,你安心在這裡歇一晚,明早再讓人送你回去。」
阮音也不願大晚上麻煩別人,便乖巧地點了點頭。
他抱著她上榻時,她嗅到他頸邊穿來一股皂角的香氣,仔細看,身上的衣物也換過了。她臉上登時有些不自在,小聲道,「我還未洗漱,身上髒。」
夏日炎熱,她沒有辦法忍受黏膩了一天的衣物就這麼裹上床睡覺。
不過衙署簡陋,自然無法泡澡,她也只是隨口這麼一說而已,可他卻當了真,「我燒點水給你擦擦身子吧。」
她嘴唇輕抿道,「麻煩你了。」
「又客氣什麼。」他說著便出了房間,少頃,才端著一盆溫水走了進來,又從箱籠里尋出一件湖水藍的直裰來,莨紗的材質,柔軟清透,正適合暑夏的天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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