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娘, 」阮妤見她態度堅決, 趕緊過來拉她坐下,「你不要激動, 有什麼事好好說。」
「我沒有激動, 我有這個想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只不過剛好今天撞上了日子而已, 既然如此, 還不索性說開算了,」她說完又轉眸望向沉默的男人,「三千兩,你給不給?」
鶴辭定定地看了她良久, 終究泄了氣般耷拉下肩膀,「給。」
既然她眼里只有錢,他怎能不成全她?
阮妤沒料到自己竟然見證了他們夫妻決裂,不禁兩頭勸著,可無論她怎麼勸,這兩個人都心意已決。
鶴辭將銀票遞給阮音。
阮音接過手仔細看了一遍,見數目無誤便小心翼翼地疊好放入袖籠里,「我走了,這件事我不會往外說的,你放心。」
說完又朝阮妤看了一眼,腦里搜腸刮肚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一句適合的話說,於是便轉身往外走。
綺蘿在身後叫了一聲,她也沒敢回頭,妤娘回來了,綺蘿也該還給她了。
剛走了兩步,手腕卻被鉗住了,她掙了一下沒掙開,於是回過頭,狠狠剜了他一眼,「鬆手。」
他被她的眼神燙到了,下意識就鬆開手,「我有話跟你說,你跟我來。」
「不用,我們緣分已盡。」說完不顧他的反應,叫上春枝,主僕倆便出了府,彼時已是暮色四合,天邊的雲就像濃稠的墨,一點一點地擴散開來。
到這一刻,她的心倒格外的平靜。
終於,她不用提心弔膽地演戲。
終於,她做回了自己。
春枝被她叫出來的時候還雲裡霧裡,只睜著大眼睛問,「天馬上要黑了,世子妃要往哪裡去?」
阮音的目標也很明確,北風像刀子一般刮過她的臉,冷得她有些僵硬,就連那顆心也仿佛被凍起來一般,木木的,感覺不到痛意了。
「去公主府。」
眼下天色將黑,她們兩個弱質女流行走在外並不安全,她知道,只有宋心鈺能幫她。
建京沒有宵禁,可這天色將黑之際,路上的行人也不多,阮音上了車便吩咐車夫快些,即便是這樣,到了公主府的時候也已經過了酉時。
宋心鈺和小侯爺正在用飯,冷不丁見她失魂落魄地出現,不禁擱下碗筷跑過來,問她發生了何事。
「怎麼,睿王世子也欺負人,讓你大冷天的一個人跑了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見宋心鈺頭一句話就是為她打抱不平,她心頭像被梗了一根刺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