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宇不想罷休,拽過姜冉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扯,露出她那雙藏於袖袍後的眸子。
手腕被拽的生疼,披風內衣物單薄,明顯感覺得到他掌心粗糙的手繭。
是因練劍才磨出的吧。
姜冉卻在心底頓時哀哀叫了一聲。
從前她覺得瑤宇性子軟,就像黑暗中搖曳的燭光,溫暖、明亮,卻也不禁風霜。
可自那日雨夜之後,她才意識到事實並非如此。
他喜歡把自己圍在一座高牆之內,世間紛擾皆阻於牆外。
若高牆尚在,他便是那個溫文爾雅、謙謙有禮的瑤宇公子;
可若有人毀了他的牆,壓抑在心底的那份倔犟便會瞬間爆發,就如被困了千年萬年的凶獸突然出籠,誓要將那人撕成碎片。
於他而言,魔族和文昀皆是那鑿牆之人。
姜冉不想激怒他,於是耐下性子安撫般道:「瑤宇,我們之間的事容後再議,我拿到了玄冰玉佩,當務之急是先離開結界。」
瑤宇並未如姜冉期待那般妥協,相反,那雙本該溫煦的眸子微微眯起,帶著幾分狐疑:「玄冰玉佩,怎麼會在姑娘身上?」
「這不是為了讓魔族出其不意麼?他們定然想不到這麼重要的東西會放下在我這個凡人身上。」
姜冉不敢提「文昀」二字,便隨口扯了個理由。
哪知,這話落在瑤宇耳中竟變了味。
他冷哼一聲:「不愧是文昀仙君,當真是好謀算。」
「可是——」
瑤宇話鋒急轉,往前姜冉的方向邁了一步,將她堵在牆角,又牽著她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胸前,凝望著她,帶著幾分執拗與不甘:「可是姜姑娘,他能為你做的我也可以,我連命都可以給你啊!」
姜冉:「……」
我的老天奶啊,怎麼又繞回來了啊?!
綴滿貝殼的青色長衫外搭著一件墨色的長袍,雪落了滿身,也粘在髮絲上。
瑤宇這般模樣,讓她想起了金鳥族凌雲閣外的那一晚,可他的眼神卻讓人覺得陌生。
甚至有些害怕,怕他衝動做傻事。
眉心跳得厲害,姜冉怕刺激到他,只訕訕一笑,反駁不是,應下更不是,被他握住的手更是覺得燙得難受,如架在烈火上炙烤一般。
就在這時,天際黑雲聚集,濁氣瀰漫。
姜冉抬頭瞥了一眼不見天光的夜幕,再也顧不得他的情緒,手臂猛地往回一抽,便想要走:「魔族來了,快走。」
可是,剛抽回的手便被他再次反手抓住。。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瑤宇,卻見他淡然站在原地,淺淺笑著,另一手在半空中虛虛一握,一柄寒光劍赫然出現。
看他這要迎戰的架勢,姜冉頭皮都要炸了。
連文昀都對付不了敖月,瑤宇這身修為,連她一個門外漢都覺得差點意思,要如何對抗魔族?
可瑤宇卻不以為意,擋在姜冉身前,轉身面向天際間的聚攏的濁氣:「姜姑娘,我想讓你知道,文昀仙君是可以被替代的。」
他瘋了!
這是姜冉心中唯一的念頭。
頭頂烏雲越積越密,空氣中混著濁氣的腐臭味,魔族已近在咫尺。
姜冉後脖子透著陣陣寒意,再顧不得照顧他情緒,就連語氣染上了幾分不悅:「你太小看魔族了。」
她揣著玄冰玉佩,容不得半點意外。
瑤宇擅入結界已是不妥,現下還如此輕視魔族,遲早釀成大禍。
她想走。
可一抬眸,便瞧見敖月踏雲霧而來。
幽暗的斗篷幾乎與黑霧融為一體,她攔在兩人身前,漫不經心道:「是啊,瑤公子也太看不起魔族了。」
姜冉心底怒嚎一聲,恨不得一掌把瑤宇劈暈了塞進乾坤袋裡。
怎麼生死關頭,一個兩個的都這麼讓人不省心?!
在見到敖月的瞬間,瑤宇的理智徹底沒了。
蚌族的仇,瑤鈴的仇,還有姜冉在青橋城被重傷的仇……
這些帳,他一筆不落,統統算在了這女魔頭身上!
心底有道吶喊聲,一遍一遍在耳畔重複:我要報仇,報仇,報仇……
這條小道窄而長,兩人被堵在牆角,並不好逃脫。
姜冉心裡明白,與魔族這一場仗,怕是非戰不可。
她站在風雪之中,高束的長髮隨風飄揚,手中緊握渡影笛。
這一戰,最終目標是跑路!
敖月垂於身側的雙掌凝起兩團濁氣,下巴微揚,儼然一副生死操縱者的姿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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