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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門邊走了幾步,問完把耳朵湊到旁邊去聽外面的動靜,結果只聽見外面那人低聲罵了一句什麼,然後「咯噔」一聲,插進來的刀瞬間收了回去。

曾明鬆了口氣,開始洋洋自得,「果然是假的。」

他又蹲一邊聽了一會兒,幾道碰撞聲後是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音,然後連續十幾秒都再沒聲音了,曾明在顧佳面前裝了裝矜持,故作深沉地直了直身子、板了板臉,拍著她的頭說:「沒事兒,別怕哈,哥哥保護你。」

他嘴上說:你看,沒事的,假的進不來。

實際上心裡想著:超!我剛才真是太特麼聰明了!

被關在外面的鐘珩無語極了,還沒來得及跟這傻子糾纏,就被東西扼著脖子往後拉。鍾珩用刀柄擱在了那東西和自己脖子中間,給自己留了點呼吸的空間,不過這兩樣東西一摩擦——

「阿嚏——」

鍾珩吸進去一根細毛。

一扭頭,那是像幾根藤條扭在一起的東西,不同的是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絨毛,長得和蒲公英似的。

渾身上下還發著淡淡的光,鍾珩只愣了那麼一小會兒,那個「藤條」就放肆地卷得更緊,軟乎乎的貼在他皮膚上。

這東西給鍾珩的感覺很不一樣,可能是因為它異常舒服吧,圈在那兒像個保暖圍脖一樣,雖然越收越緊,但他一點窒息的感覺都沒有。

那東西更像在玩兒,像小貓一樣一定要蹭到人胸口上去。

直到那玩意分出一根杈跑到鍾珩臉上去,胡亂揉了揉,塞了鍾珩一嘴毛之後被鍾珩抓住制裁了。

鍾珩拎著前面微微濕潤的小蒲公英,把那根杈放在手裡掂了掂,叫了半個名字:「黎……」

他本意只是想詐一下這個小東西,才拖了長音狀似十拿九穩地叫它,只是叫了一半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神使叫什麼名字,一個姓還是從溫子初那兒聽來的。

不過那「小東西」完全沒有鍾珩想像中那麼沉著冷靜,聽了這一個字就慌忙地從他手中翹起來,抻直了去捂鍾珩的嘴,可惜長度不太夠,只撲棱了滿天亮著光的毛。

「別動了,」鍾珩另一隻手擋在鼻子前面,把那小玩意兒拎起來看了看,徹底把那邊一大團的根給忘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枝條……鍾珩思索片刻,還是沒能想像出這麼軟萌的東西竟然是那個整天除了黑著臉,就是露著詭異笑容的神使,不過倒是叫不了枝條了,他沒忍住捏了兩下,這得算……觸手?

觸手在鍾珩手裡立了起來,似乎在消化他的問題,鍾珩明顯感覺到它越來越熱,發的光快變紅時一旁的觸手都縮了過來,最後成了一個炸了毛的球,身體恢復了白色,也不熱了。

只不過鍾珩看著——更像蒲公英了。

「蒲公英」在他手上滾了一圈,翻了個身,鍾珩才看見這東西竟然是有眼睛的。

他在「小蒲公英」腦袋上點了一下,「問你話呢?怎麼變成這樣了?」

蒲公英:「嗷?」

它伸出兩根觸手,一根砍在另一根中間,像劈棉花糖一樣,十分輕鬆地就斷了。

蒲公英在自己眼睛下面一寸的地方比劃了一下,然後仰頭倒在了鍾珩手裡,接著就那麼倒著,用斷了一半的觸手拿著他「犧牲」的兄弟,另一根觸手指了指,又往臉上指了指,跳起來一攤手。

「額……」鍾珩一邊眉毛挑起,一邊眉毛壓下去,表情十分糾結,不確定道:「你說你把你自己……殺了?」

鍾珩自己說完都不敢信,蒲公英瘋狂搖頭。

「你把你自己砍了?現在就剩一半?」鍾珩又猜。

「嗷!」

小糰子給鍾珩比了個贊,沒浪費,把斷了觸手送到嘴裡嚼了。

隨後舒舒服服地在他手裡一窩。

這小東西能發亮,鍾珩在沒有光的走廊里幹什麼都方便了點。

他抱著這個糯米糰子,突然想到什麼,問:「那剛才碰到主神的時候也是你救的我嗎?」

小糯米糰子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眼睛咕嚕嚕跑到後面去,對著鍾珩:「嗷?」

「行吧。」鍾珩嘆了口氣,這東西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房間也回不去了,鍾珩只好想點別的什麼計劃能將進度條往前推一推的,走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了11顆星的房間。

還是完成他的跳樓「大業」算了。

雖然鍾珩現在覺得跳樓大概率也回不去,但怎麼說也是出去了,萬一外面有別的線索呢?

「你還能變得再小一點嗎?」鍾珩把糯米糰子轉過來朝著自己問。

「嗷?」

小糰子不明所以,用力把自己壓了壓,不太情願地團成一個比剛才小一點還結實一點的球。

被鍾珩揣到上衣口袋裡之後明顯活躍了不少,主動變得更小,並且癱成了一張餅。

鍾珩順著窗戶往下看了看,找了個好方向,邁腿,跳。

不帶猶豫的。

小糰子只感受到一陣涼風,伸出兩根觸手扒著鍾珩的衣服口袋的邊,把自己的兩隻眼睛放了出來,在看見鍾珩在做什麼之後尖叫一聲,一根觸手伸出去把下面的花都蓋地嚴嚴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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