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得鍾珩一個激靈精神了。
因為平時都是叫幸運兒的,偶然叫了全名,鍾珩還有些不適應,「到底怎麼了?」
「你這樣抱著我我不舒服。」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鍾珩主要是羞的,一邊想著「我都主動拉下臉來抱你了,你竟然還好意思拒絕」,一邊又怕他是真的不舒服,畢竟之前那個分身隨便怎麼揉都沒事,這本體萬一有什麼結構上的不一樣呢?
慢吞吞地放開他之後,鍾珩聽見那人說:「那你能親我一口嗎?」
鍾珩的腦袋瞬間鏽住,不會思考了。
開了葷的人就是不一樣,不但說話風格變了,還仗著體型恃寵而驕,學會蹬鼻子上臉跟他講條件了!
鍾珩把他丟一邊背過去不理人了。
黎夜伸出觸手,小心翼翼地在他手腕上纏了幾圈,鍾珩這會兒早已沒了睡意,閉著眼裝睡,於是手腕上的觸感變得格外明顯。
過了大概七八分鐘的樣子,鍾珩終於沒忍住回頭,那個掉了他一床毛的罪魁禍首還在瞪著對大眼睛看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他一定會回頭。
鍾珩看了他一會兒,有點兒下不去嘴,「等你變回去再說。」
糯米糰子眼睛登時亮了,「真的嗎?」
鍾珩有種不祥的預感,翻身反悔道:「假的,騙你的,掛了,睡覺吧。」
第36章
開了一半的窗戶「咣當」響了兩下, 一股香味從門縫外飄進來,又晃晃悠悠地被涼風吹散了。
臥室門被人敲了兩下,溫子初的聲音隔著門板依舊乾淨清晰地傳到鍾珩耳朵里, 「別睡了, 起來吃點兒東西,」他輕扣了下門,鍾珩感覺那個香味離他更近了,像是有人故意把菜端到他門邊,還要用手再扇一扇似的, 「下午帶你去個地方。」
鍾珩慢吞吞地睜眼, 眼神空茫地正視前方, 他側躺著睡的, 窗簾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人拉開的,又或者昨天晚上睡的時候壓根沒關。
他眨了眨眼,其實天色並不亮, 絕沒到晃眼的程度,在他這個方向能看到白色的圓圓的太陽, 看來今天外面不會很熱, 鍾珩這麼想著, 動了動睡僵了的手指, 一張一合間「咔噠」響了許多次。
這就中午了, 他睡了挺久, 每次在休息處都有種只要溫子初不來叫他,他就能睡到天荒地老的錯覺。
鍾珩坐起身拉了下肩膀, 有些酸痛,好似被人壓了一晚上,這時半清醒地才想起來好像他的床上是該還有點別的東西。
但一回頭乾乾淨淨, 不僅沒人沒團,就連掉的那半床的絨毛都被人清理乾淨了。
外邊沒動靜了,應該是聽到他起床的聲音就走了,鍾珩按著後頸,在靠窗這邊下地時順便往樓下掃了一眼。
合該天涼,休息處久違的下雪了。
雪下得算不上大,但每片飄飄悠悠刮下來的都是十分輕的、類似羽毛的大片的雪花,不過要幾分鐘才那麼幾片,也難怪鍾珩躺在床上的時候沒發現。
也不知道黎夜那傢伙又跑到哪裡去了。
撩完就跑,渣男一個。
鍾珩活動著手腕推開門,溫子初已經自顧自吃上飯了,嘴裡塞著青菜,「咔嚓咔嚓」清脆的幾聲嚼了咽下去才說:「醒了?洗洗過來吃飯。」
鍾珩沒回話,看了他一眼就鑽進衛生間,簡單洗漱完出來坐在溫子初對面。
該說不說,他這做飯的本事十分了得。
「果然20多年不是白待的。」
「蛐蛐我什麼呢?」溫子初撩起眼皮看他,嘴角掛著幾分頗為無奈的笑,「我可都聽見了啊。」
鍾珩笑了一下,閉嘴低頭開始吃飯。
這些天過去,他的胃已經被折騰得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好好吃飯了,只吃了一兩口就擱下筷子,軟軟地抱著腿,目光空洞地看著面前的菜發呆。
「你別這樣看它,」溫子初打斷他的神遊,「吃不下了就去沙發上坐著,真的是,」他把幾碟菜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弄得好像我不給你吃飯一樣。」
鍾珩挑眉一呼氣,起身往客廳陽台走,看著半天才飄下來的一片雪花錘自己的肌肉。
或許是緊繃了太久,突然一放鬆睡那麼一個好覺就會這樣。
溫子初也沒讓他等很久,三兩下扒了幾口飯,把碟子碗一齊放到水槽里泡上,換了身外出穿的衣服,回來圍個圍裙,把幾個碗從水裡撈出來擦擦涮涮,放到瀝水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