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某人原本在「金玉」門口蹲守著,好不容易等見門開,結果出來的竟然是另外一個男人。
他第一反應是後退兩步抬頭去看上面的門牌,確實寫著「金玉」不錯,於是看向溫子初的目光從疑惑到了嫌惡。
溫子初剛挨了一頓嫌,出門有莫名其妙被斜了一眼,一腦袋霧水,接著認過來人之後就明白是個什麼意思了。
大概這人以為自己搶了他的生意。他笑笑就想走。
但他明顯想錯了對方的「以為」,陳某的語氣極是不好,滿口揶揄的陰陽,「喲,這不是那個『不認識』兄弟嗎?怎麼這就出來了?」
他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溫子初幾眼,「好像咱們分開到現在也才不到兩個小時吧?」他嗤笑一聲,「兄弟,你有點兒快啊。」
溫子初起先並沒有往那個方向想,還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頓感有些噁心,生理性地嘔了一下。
這下徹底將陳某人給惹毛了,一句「你噁心我」撂下,直接一拳朝溫子初揮過去了。
侍者就站在旁邊,淡淡掃了一眼之後,「非禮勿視」地收回了視線,站得板直,目不斜視。
要說溫子初是生理反應,黎夜絕對是心理反應。
他重傷尚未痊癒,終於等到身體恢復到能鑽進副本,拎著他的小觸手糰子和金面具就進來了。
鍾珩沒見到,先瞧見了溫子初,便想都沒想就奔著這邊來。
未曾想先聽得了這一句不知羞恥、倒反天罡的話。
溫子初的反應慢了些,想像中的疼痛沒有落下來,身前多了個身影將他看著就反胃的人頭給擋住了。溫子初半捂著嘴,手伸向身後扶了把門,維持好身體平衡。
「你誰啊?呵,又是……」
陳某人又在作死了,溫子初手動關上了自己的耳朵。
背過身去,影子在地上亂作一團。
打得挺狠,溫子初如是想。
幸好是碰上了黎夜,不然說不定他自己還打不過呢。
那邊扭打著,溫子初想走也走不了,只好面壁對著影子看戲。
旁邊的人視若無睹一樣,從那兩人身側走過去一點停留都沒有。
畢竟這種地方混亂都是難免的,所以侍者見怪不怪,也沒有相關規則說此處不允許打架,便也沒人管,偶爾分過來一點視線的都是些玩家,不過被這兩人的目光一掃,很快就收回視線不敢再看過來了。
黎夜本就受了傷,而且他作為過關的「門」自然是不能以外力傷害玩家的,所以他倆這場架打的時間頗長。
打得鍾珩聽見外面的聲音醒過來又睡回去。
鍾珩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外面挺熱鬧,一樓二樓全部開放,大部分玩家都去二樓換東西去了。
侍者推著小餐車在門口等著,鍾珩推開門,頂著一張宿醉臉按著後腦勺將餐車接了進去。
細嚼慢咽地吃完一頓飯,鍾珩洗漱的時候隨手揣了幾枚金幣,然後打算上二樓看看。
開了門才想起來還有那個陳什麼東西的事兒。
鍾珩轉頭問侍者:「請問您昨天有沒有看見一個挺……」鍾珩想說「壯」,卻感覺似乎不太有禮貌,便略過了這個部分,「『黑羽』嗎?」
那侍者聽見房門代號跟聽見什麼關鍵詞似的,瞬間偏過頭朝鐘珩微笑,「看見了,黑羽先生昨晚來過,跟人打了一架之後就走了。」
「哈?」鍾珩滿腦袋問號。
這是哪兒跟哪兒?
這兩個東西之間有因果關係嗎?
樓上傳出噼里啪啦搓麻將的聲音,有人不知道輸了什麼出去,哀嚎了半天。
還有贏得高興瘋了的,比范進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一片喧鬧把鍾珩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索性也不管什麼黑羽什麼打架了,開開心心就循著樓梯上樓了。
二樓有幾個單獨的小房間,尚不知道是交易什麼的,鍾珩猜測是那種雙人交易重要物品的,他多看了那幾個房間兩眼,這種不想讓外人看到的,大致很可能是交換到有用的東西了。
其餘幾個大廳都是多人的常見的諸如紙牌、骰子此類賭局。
鍾珩隨便去了一個,不甘心地上去試試自己的運氣。
一次就放一枚金幣,連猜了十局,十局全輸。
鍾珩摸摸空蕩蕩的口袋,「……」
這個不適合他,換下一項。
昨天聽見溫子初的金幣數就知道自己的金幣肯定算不上多,今日一看,鍾珩才發現豈止算不上多,他的金幣數額簡直少得可憐。
就因為少,人家一枚金幣數額代表就是1000,而他總共就1000。
一枚金幣就是一枚金幣,上下樓搬運還費事得很。
把幾個大廳的內容全試了個遍,鍾珩得出一個結論:他不是幹這個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