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刺殺你的人是誰,你可問出來了?」
「沒有。」一說到這個話題,嬴政臉上就浮現出幾絲郁色:「那刺客有著天生神力。在被抓之後,他發現自己逃脫無望,便直截了當地自盡了。他動作太快,我大秦將士來不及攔住他。」
「不過,我雖然不曾審問過他,也能大致猜測他的來歷——他多半與舊韓勢力有關。」
「看樣子,韓王然是降了,他手底下有些人卻不願就這般認命呢。你不妨將此事交由韓然來解決,他與那些舊韓官員熟,自有對付他們的辦法。」
李令月給嬴政出了個損主意:「要是以後再發現有韓地的官員與刺客勾結,你就直接問責韓然,看韓然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
「這倒不失為一個法子。」嬴政撫掌道:「韓然能夠與底下的官員鬥智鬥勇那麼久,他自然有辦法知道這究竟是誰的手筆。」
如果不知道,也好辦。正好嬴政想找個理由削減韓王室的一應待遇了,韓人自己給嬴政送上了一個理由。
「阿政,你不必對那些前王室成員太過客氣。」向來寬和的李令月,此刻眉眼間閃過了一絲真真切切的冷意:「你待他們寬和,日後其他人可是會打著他們的名義造你的反。」
李令月的寬和,只是針對普通百姓。對待具有潛在威脅的政敵,她絲毫不會手軟。
武皇總覺得李令月性子過於和軟,擔心李令月吃虧,她卻不知,從小就目睹了權勢鬥爭何等殘酷的李令月,在這種你死我活的局面中也是絕手下留情的。
「寡人知道。」當嬴政聽說另一個世界的大秦中,原六國實力一度復辟,他便有了斬草除根的想法。眼下他沒有這麼做,一是因為他還要用韓非和張良等人,二是做給尚未投降秦國的齊王和魏王看的。
要是嬴政直接對降秦的韓國王室、魏國王室和燕國王室下手,無疑是逼著魏王和齊王與秦國死戰。不過,若是原韓國臣子不滿韓王的選擇,弒君犯上,甚至殃及宗室子弟,那就與嬴政無關了。
嬴政身邊的人很快就將舊韓之人意圖行刺秦王之事告知了韓然,並藉由此事詰問韓然,韓地是當真降秦了,還是假意降秦。
在韓然驚怒交加、夜不能寐的時候,嬴政一行人已經再度啟程,開始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嬴政這邊人多,行進速度自然緩慢,不能與他輕車簡從時相比。
有時候,嬴政帶來的大部隊停留在荒郊野嶺,一應吃穿用度,實在是簡樸得很。
儘管做了防震處理,但嬴政的馬車還是頗為顛簸,就這樣,他還得防備著不知何時會躥出來的刺客。
李令月瞧著嬴政這樣子,不由感慨道:「你這哪裡是出來遊玩的?你這分明是出來受罪的。」
「原本的確是受罪,但這一路有令月相伴,寡人竟覺得,倒也還好。」
「你如今說話倒是愈發動聽了。」李令月輕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