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悶哼一聲,從儲物袋中取出丹藥吃下,只這個簡單的動作做下來,就已經滿頭大汗。
丹藥入口即化,變成一股清涼的液體流入咽喉,順著喉管向五臟六腑而去,胸中升起一股熱流,不停地修補內傷。
桑玄結束打坐時,夜繼良胸口的傷好得七七八八,斷裂的肋骨將將癒合,尚還脆弱,若有大動作,立刻就會崩裂。
她說道:「收拾一下,走人。」
夜繼良扶著牆壁緩緩起來,走過一排排木架子,將瓶瓶罐罐收入了儲物袋,這些都是毒丹藥,他早晨吃的那顆療傷丹藥,在數量龐大的毒丹藥中可謂屈指可數。
他的主業是研究毒丹,但是沒錢的時候,也會煉製一些有市場的丹藥去賣。
夜繼良擤了擤鼻子,他的嗅覺還是沒有恢復,問了句:「臭味消失了嗎?」
桑玄淡淡地「嗯」了聲。
青年走在最前面,抓住藤蔓「嗖嗖」兩下就爬上去了,身手比猴子還靈活。
桑玄看著他的背影,轉而看向夜繼良:「你怎麼上去?」
夜繼良理所當然地掏出靈劍:「御劍啊。」
「很好。」桑玄跟在他後面踩上靈劍,在夜繼良詫異的目光中,淡定地說道,「載我一程。」
夜繼良:好不客氣一女子。
他嘴角抽了抽,倒是沒有說什麼,右手掐訣,朝天一指,靈劍收到指令,倏地拔地而起,向上騰空。
一直飛到天坑邊緣,他都沒有動作,誠然他和桑玄之間有過不愉快,但桑玄只是嘴上不饒人,他身上的傷是拜青年所賜。
而他素來恩怨分明。
夜繼良復盤了幾次昨晚的情景,那個男人應該沒有告訴桑玄打斷了他的肋骨,而他出於自尊心也沒有說出來,卻是讓那個男人鑽了空子。
他和桑玄是同門,理應是同一戰壕,但那個男人和桑玄關係匪淺,要是他直接開口,恐怕會被當做挑撥離間的小人。
更何況,他肋骨的傷在丹藥的作用下,已然癒合了,他拿不出有利的證據,這個悶虧吃定了。
桑玄瞧了眼夜繼良,突然發現對方好似籠罩在一片陰雲下面,整個人蔫蔫的,如雨打芭蕉般憔悴。
「你缺試藥人嗎?」
夜繼良懵然抬頭,因為沉浸在鬱悶中,反應慢了許多拍,等他聽清桑玄的話,更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桑玄見他沉默不語,再次問道:「你缺試藥人嗎?」
夜繼良這下聽清了,他大腦空白了一瞬,反問道:「你是缺錢嗎?所有人都知道,我煉製的是毒丹,你有很大概率被毒死。」
缺嗎?自是不缺的。
桑玄這波替富貴賭坊討回了兩個人的賭債,八成利到手,已經小有餘錢,不過這個時候當然不能這麼說。
她對著夜繼良誠懇道:「夜師兄,我缺錢。我是真心想要這份工作的,之前找了你好幾次,可是你都不在宗門。我找牧師兄幫忙,一直沒有得到你的回音,沒想到我們在這裡相遇了,這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