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視,於清淺捋順前因後果。
大牛將進山的事情不小心透漏出去,被人八卦,又被隔壁村來探親的瘦子聽到。
瘦子實際是邪神信眾,需要用活人肝臟祭祀。提前知道大牛夫妻要落單,猶如看到主動跳上砧板的魚肉,便串通他的上線,提前在山裡埋伏。
而且,這瘦子還是當初王舉人案的真兇。
她本來是不想管的,這樣的信眾實在太多,甚至瘦子的所謂上線也只是一個底層,其中確實有組織,但更多信眾其實是自發信仰邪神的普通民眾。
這片地區每日都有這樣的事情,是部分百姓的信仰問題,且這部分百姓占著不算小的比例。
管不過來。
於清淺看一眼抱著妻子屍首悲傷的大牛。
算了,來都來了。
她冥思苦想,該怎麼用她有限的腦容量推理真相?
深思一會兒……
她決定不再深思。
於清淺睜著一雙疑惑的水潤大眼:「奇怪,為何大牛在山上剛好撞見那伙人?」
村長嘆了口氣:「自然因為晚上常有『那些人』出沒,大牛和桂花運氣不好……」
於清淺卻像是沒聽到,自顧自地「強行猜測」:「莫非有人提前得知大牛夫妻要落單,向『那些人』告密,然後他們有預謀地蹲守?」
村長和村民們驚了:「姑娘,有些話不可亂說!」
不遠處。
高玉書哭笑不得:「到底是小娘子,無憑無據猜想。這種事常有發生,就是運氣不好遇到那類信眾了。哪有這麼多陰謀詭計?」
太子卻沒有說話,若有所思地看著於清淺。
神人開始主動了,似乎少了一層以往的拘謹和偽裝,變得更加開朗,也更自信。
這邊。
村長無奈道:「大牛和桂花一向待人和善,村里也很和睦,怎會有人告密?再說了,村里人也不信那個神,更不認識他們,怎麼和那些人傳信?」
於清淺質疑:「這可不一定,村長若對村里人信任,那別村人呢?這些日子有沒有別村來走親戚的?大牛有沒有對人透露過要晚上上山的?」
「聽聞當年王舉人在舉人村里被害,說不定舉人村就有那等邪神的信眾。」
「要是大牛夫妻要晚上走山路回村一事,剛好被他知道,他可能還有同夥……」
就差沒把電視裡的真兇指名道姓。
村長和村民們目瞪口呆。
不遠處的高玉書也端正姿態,發
現她說得竟有幾分道理。
想罷,他搖頭笑道:「韓兄,你未婚妻猜得有些牽強。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就算真有鄰村人來走親戚,並且無意中聽到這個事了,但憑什麼說他就是信眾、害死大牛妻子?」
怕是話本看多了。
太子抿唇一笑:「是麼?在下相信她。」
這邊,村民想不到太多,聽得一愣一愣的,只覺得似乎很有道理。
大牛放下妻子,感覺真有那麼一個人害他妻子。
他雙眼充血,暴怒地抓住旁邊一個婦人的領子:「二嬸,那日你來找俺,俺只跟你一個人講過,俺和桂花晚上要走山路這事,是不是你告密出去的?!」
二嬸大喊冤枉;「嬸子只信佛祖,都不認識那些人,怎麼可能告密?大牛,俺當時只是在地里和別人嘮了幾句。」
說著她指向其中一個婦人:「她可以作證!」
大牛死死地看著被指著的婦人。
婦人連連點頭:「你要上山走夜路這事,你二嬸確實和俺們講過,當時還看到路過的瘦子了。他提著二兩酒,去探望外甥,俺還和他打招呼哩。」
大牛渾身一震。
瘦子!舉人村的瘦子!
對上了,和那位娘子說的一分不差。
瘦子的外甥正好在場,見狀,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別亂潑髒水,俺舅舅才不會信什麼稜睜神,干那殺人取肝的缺德事。」
旁人也不願相信:「是啊,也沒聽過瘦子信這些東西啊,都是猜測,別把好人冤枉了。」
然而此刻大牛哪裡還聽得進這些話,腦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是他!瘦子都四十歲了怎麼還是個光棍,他要是偷偷供奉,誰能知道?」
一旁的於清淺見他猜出真兇,腳底抹油,打算開溜。
不料剛後退兩步,村民們的目光就齊刷刷地盯著她。
於清淺:「……」
她拿著當藉口借來的打火石,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卻見大牛從村口的柴堆抱了一摞柴火過來,在於清淺身側點燃火,將之燒旺。
正在她不明所以之際,大牛開口:「娘子姓啥?方才你說想燒火取暖,不知道現在還冷不冷?」
於清淺恍然大悟:「多謝,鄙姓於,你可喚我一聲於娘子。」
「於娘子,」燒完火,大牛已經急不可耐、面帶乞求,「真讓你猜准了!真有舉人村的人來走親戚,並且恰巧聽到俺和桂花要上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