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池雪抱着小酸奶,举起他一只小手冲余鹤摆了摆:
“来,说麻麻快点下来哦~”
小酸奶咯咯直笑,甚至还兴奋地在殷池雪怀中弹了弹身子。
余鹤慢慢上了楼,却在楼梯拐角猛地停住脚步。
他悄悄探出半个身子,望着站在落地窗后正抱着小酸奶欣赏雪人一家的殷池雪,心底裂开了一道缝隙,疼痛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小酸奶忽然回过了头,隔着玻璃窗望向楼梯拐角处。
余鹤赶紧躲到一边,生怕被看见。
怕什么呢,不知道。
本来还想多看一会儿他俩的。
步伐多少有些沉重,想到就连这条曾经铺满喜糖盒子,见证爱意的原木楼梯,也终究成为离别之路,不可抑制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回到房间的时候,殷池雪已经等在那边了,就坐在飘窗上,静静地望着这个推门而进的人。
“好好道过别了么?”他晃着双腿,像个天真的小孩子,语调轻松。
那一瞬间,酸涩的泪水渐渐在眼眶中凝聚,视线很快变得模糊不清。
突兀的,楼下传来小酸奶撕心裂肺的哭声。
余鹤一惊,拔腿就要往楼下跑。
但却被殷池雪一把拉住,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过去了。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昨夜,趁着殷池雪睡下之后,余鹤悄悄起来写了很长一封信,放在书房的抽屉里。
从相识说起,到无法亲口说“再见”的离别结束。
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承载着莫大的痛苦。
余鹤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从桌上拿起小酸奶百日抓阄仪式那天的全家福,默默看着,看着……
他把相框揣进怀中,故作轻松道:“这个可以带走吧。”
殷池雪耸耸肩,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随你。”
小酸奶的哭声不止,而且越来越大,却并没有听见殷池雪哄他的声音。
“我想下去看看,就看一眼,可以么。”
听着小酸奶的哭声,余鹤只觉得心都被揪紧了。
殷池雪回望着他,良久,叹了口气:
“去吧,只给三分钟,门马上要开了哦。”
余鹤三步两并做跑下楼,一下楼,却赫然发现只有小酸奶一个人趴在沙发上,哭得都抽搐了,见到余鹤,伸出两只小手,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埋怨。
心里真的好疼啊,像是被揉碎了,试图拼接完整,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是无济于事。
“小酸奶……”余鹤将小酸奶从沙发上抱起来,紧紧搂在怀中,想要把孩子揉进身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