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珍珍後退半步穩住身形,一邊張開手防止手裡的食盒撞到來人,剛要開口回答,手中卻忽然一輕。
「珍珍,」她名義上的未婚夫燕鳴臻已經替她提起了那隻分量不輕的木食盒,「淼淼剛剛還在和我說你不在鳴麓山,沒想到這麼巧。」
他向著她微微一笑。
「本以為這次見不到你了……真是幸運。」
姚珍珍向來不能抵擋美色攻勢,被他這麼一笑頓時連自己叫什麼都快忘了,一路暈乎乎的被兩人帶進屋,直到姚淼淼以更衣為由將燕鳴臻請出去,她才終於回過神來。
「鳴臻這次來是為了什麼事?」她抬著頭任由姚淼淼折騰,一邊開口問道。
「他來找父親的,」姚淼淼順手在她腰間掐了一把,「怎麼又瘦了?」
「師父?」
「他有個異父兄弟,天賦頗為不俗,」姚淼淼撇了撇嘴,低頭為她系上腰帶,「這次特意送來鳴麓山,想讓父親收下這個弟子。」
姚珍珍挑起了一邊眉毛。
「天賦不俗?」這世上能讓姚淼淼違心稱讚之人實在是不多,她不由得有些好奇。
「是啊,比我強多了,不過是個紈絝子弟,毛病忒多,」姚淼淼鼓起臉頰,「張嘴,抿一下。」
……
耗費了一番功夫終於讓姚珍珍一身勁裝變紅裝,姚淼淼心滿意足的擦淨手指。
「父親才懶得親自教授弟子,」她將最後一支梅花釵插進姚珍珍的發間,撫摸了一下垂下來的墜子,「最近這些人巴巴兒地送孩子過來,其實只是想沾師姐的光而已。」
姚珍珍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她這略帶抱怨的話。
姚淼淼的父親、姚珍珍的師父姚清和是這座鳴麓山實際上的主人,送到鳴麓山的所有弟子,在名義上都是拜在他的門下。
不過隨著姚珍珍近年來開始外出修行,她劍宗大師姐的名頭已遠遠蓋過了作為師父的姚清和。不少人家將弟子送來劍宗,其實都是盼望著孩子能得到姚珍珍的親自指導。只是劍宗規矩森嚴,唯有一峰之主才能開派收徒,姚珍珍沒有能獨立一峰的資格,看樣子也沒有離開師門的打算,於是不少人只能曲線救國,把家中子弟送來鳴麓山門下。
也是這個原因,近年來姚清和愈發怠懶於教導弟子之事,基本上是全權交託給姚珍珍打理。
「帶我去見見那個孩子吧。」姚珍珍摸了摸頭頂的花釵,還想摸摸自己的臉,手還沒抬起便被姚淼淼一把拍下。
「別動,再碰花了妝,」她瞪了師姐不安分的手一眼,「三皇子殿下方才便去接人了,這會兒也該到了。」
為了防止姚珍珍再手賤弄壞了她辛苦維持的妝面,姚淼淼牢牢地挽著她的右臂,兩人一起出了裡屋。
燕鳴臻果然已經帶了人在外間等著。
跟在他身後的是個一身紅衣的少年,渾身披金戴銀好不氣派,姚珍珍還沒來得及仔細端詳他的眉眼,那少年已眼尖地瞧見了屋內踏出的兩個紅衣嬌娘,眼睛一亮。
他噔噔地小跑過來,禮數周全地給二人行了禮,轉向姚珍珍道:「這位想來便是嫂子了?素日常聽鳴臻哥提起,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