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說,」她此刻心情顯然頗為放鬆,「我也有話想問你。」
「師姐,我的問題是,」湯旻咽了咽口水,「奇變偶不變,它的下一句是什麼?」
姚珍珍這回是真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一手扶著燕鳴臻的肩膀,手中血劍都隨著笑聲而消散。
「什麼破問題,」她說著,擦了擦眼角,「下一句是,符號看象限。」
湯旻睜大了眼睛。
「你也是……」他伸出顫抖的手指。
「對,我也是……」
——「你也是來自現代的?」
——「我也是去過陸院長的蜃夢的。」
幾乎同時,他們說出了完全不一樣的答案。
「啊?」
「嗯?」
然後,他們發出兩個相似又不同的音節。
一邊的燕鳴臻此時卻攬住了姚珍珍的腰,環著她的肩膀將她帶離了此處。
「……明日應當還有戰事,我帶你去營帳休息,如何?」他低下頭,幾乎是臉貼臉的和她說話,恃美行兇,把姚珍珍搞成了個大紅臉,暈乎乎地被帶著離開了此地。
臨走時,還不忘回頭剜了一眼呆住的湯旻。
那之後,南纖洲成功收復,聽從燕鳴臻的意見,姚珍珍並未殺死幸黎,而是在他負荊求和時,出劍斬掉了他的另外一條腿。
這位大敗而歸的妖皇就此帶著殘兵逃回族內。妖族立時便是大亂,各路妖修相互征伐不斷,很久都未能決出新任妖皇。
直到幸黎死於一場刺殺,遠在朔望原的姚珍珍收到了一封來自早已斷交的故友之信。
但這都是後話,湯旻後來還是找到了機會與姚珍珍溝通,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誤會。
「我並不知道你所說的現世是哪裡,」這個名震天下的劍修說這話時正在桌上果盤裡東挑西選的尋著愛吃的水果,「我年幼時,曾進入過陸院長所豢養的蜃獸腹中。」
她挑出一顆圓潤的青葡萄,塞進嘴裡。
「蜃夢中所見與此世完全不同,裡面雖全無靈氣,但人人安居樂業,並有各色機巧工物,神異非常,」她將果肉咽下,接著說道,「那句口訣,我就是在蜃夢中所學。」
「蜃夢?」湯旻不想展示自己的無知,但他此刻的確疑惑。
「蜃獸擅編制幻境,認主後,便可根據主人心緒,隨意編制夢境,藏於腹中。」在場的另一人開口解釋道,一邊伸手將另一顆剝好了皮的葡萄送到少女嘴邊,「珍珍,你喜歡這個嗎?我讓人給你送些到鳴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