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作……
姚珍珍眉梢輕輕一抬。
……她的本命劍的確是褚河親手打制,劍成不久後便被她親手送進了劍冢封印中,為此她還被那個老頭寫信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但是在她進入連殺山之前,姚珍珍從未聽到任何關於褚河死訊的消息。
——他是在最近七年去世的?壽終正寢還是遭人毒手?
姚珍珍心裡默默將此事記下,預備著離開後再去找人問個清楚。
那邊鹿慈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忽然吃吃地笑了起來。
「師姐,」他皺了皺眉頭,臉頰因為失血而愈發蒼白起來,八益絲芭溢流久留仐「我發現你從連殺山回來後就……呃!」
他後邊的話沒能說完,因為一邊的白郁湄實在是忍無可忍,走上去一腳踢在了他的右肩上,這一下扯動傷口,少年的五官都因為疼痛皺作一團,看上去不再有信口開河的餘裕了。
姚珍珍也懶得再去理會他之後的話語,只是向著白郁湄做了個跟上的手勢,轉身便走向崖邊。
崖底依然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姚珍珍忽然伸手抓住了白郁湄的手腕。
「如果害怕就閉上眼睛,」她從身後的地面上拔出一柄倒插的斷劍,隨手拂去劍柄上的塵土,「絕塵……」
白郁湄看見這位大師姐的嘴角輕微的勾起了一下,那是一個有點複雜的神色,但她還沒來得及更多思索,下一秒,手腕被人一拽,身體頓時失重——
呼嘯風聲從耳邊吹過,白郁湄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伸手向前緊緊抱住了姚珍珍的腰。
姚珍珍卻姿態很放鬆,甚至很有閒心的張開那隻空閒著的手,感受著急速下墜中氣流划過掌心的感覺。
兩人的衣擺與髮絲隨風糾纏在一起,服飾相似,頭頂上皆簪著一支白梅花釵,遠遠看上去倒是有點像一對孿生的姐妹。
她們就這樣從崖頂墜落,向著無邊黑暗而去。
向下落的時間仿佛很短,白郁湄閉著眼睛,感覺似乎只是短短的一瞬間。
「找到了。」姚珍珍忽然開口。
絕塵殘損的劍鋒與崖壁刮擦出令人牙酸的響動,火花迸濺間,白郁湄緊閉的雙眼忍不住睜開了一線。
「!!」
「鬆手。」女子沉穩的聲音響起在頭頂,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聽從命令,鬆開了緊緊抱著姚珍珍腰部的雙手。
一股柔和而不容置疑地力度讓她身不由己的向前撲去,直到雙腳觸到堅實的地面,白郁湄向前踉蹌了好幾步,終於穩住了身體,她第一時間回頭望過去。
身形瘦削的女子正單手攀著地面,一個用力翻了上來,站在岩洞的邊緣,拍打著身上沾的塵土。
「我沒事,沒嚇到吧?」她注意到了白郁湄關切的視線,眉眼彎起,先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