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以速度見長的類型,一個攻一個守,一黑一白的身影在半空中一觸即分,不過眨眼間,兩人便已退回了原位。
姚珍珍低頭,看見了自己左袖被撕裂成幾片布條的衣擺——吊嶺鬼手中長鞭上,那散開的鞭尾中纏著鋒利的細長刀片,只是刀刃被特殊的染料塗成了全黑色,完全不反光,混在一繚繚的皮革繩帶中,若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這惡毒的設計。
且不論這鞭尾中的另有玄機,姚珍珍目光再次燒過吊嶺鬼手中鞭身,目光隨之一暗。
那根油亮的響鞭的鞭身上,片片棕黑鱗片正有規律地起伏張合著,並非如尋常兵刃一般冰冷,活脫脫便是個邪異的活物。
……若真被這長鞭抽中一下,定然不只是簡單的淤傷而已,那些開合的鋒利鱗片蹭到便要剮下一層皮肉,再加上那些附毒的鞭尾刀片,順著力度在人身上切割幾道,一鞭下去,非死即傷。
姚珍珍的背脊不由得划過一絲戰慄——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這些邪魔外道,若是表現得孱弱可欺,她便時常要束手束腳,此刻對方心思險惡,又不留後手,她倒可以全無負擔的……大開殺戒了。
兩人相互試探一番,似乎都沒對對方造成什麼傷害,姚珍珍損失了一隻衣袖,而那吊嶺鬼……
姚珍珍回身,忽然抬手,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左邊臉頰。
那一身黑衣的男子見了她的動作,身形忽然一頓,伸手撫摸自己的臉頰。
他的掌心感受到一片濡濕滑膩——方才簡單的交鋒中,姚珍珍手中靈劍雖然沒有直接刺中薛方的身體,但錯身而過的瞬間,那道雪亮的銀光輕輕一閃,苦禪的劍風劃開了他的側臉皮膚,傷口極細,以至於他未能第一時間察覺,汩汩血液此刻才順著傷口湧出。
男子的蒼白的面孔沾上了血色,卻並未因此添上多少人色,反而更顯慘澹。
「你沒有下殺手,」薛方將掌心的血漬毫不在意地揩在衣襟上,聲音嘶啞道,「只要一下,我便身首異處。」
「——為什麼?」
姚珍珍目光冷淡地掃過對方的面孔。
「巫滿道,」她忽然開口,吐出一個名字,「你見過他?」
她忽然抬手,劍尖輕輕一甩,「叮」一聲,一點金色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落在了兩人之間的地面上。
那是一塊純金的細長令牌,上面鐫刻著繁複的花紋圖樣,花紋中央浮凸鑲嵌著一隻翠綠的孔雀翎眼——那是玄機處發放給參試者的通行秘鑰,姚珍珍的儲物袋中便有一枚,而地上這一枚,是方才交手時,她從對方身上奪來的。
「羅玉龍年歲不夠,他沒有令牌,這個,你是從巫家那個孩子身上得到的,」她的眉心蹙起一點,「你控制了他的傀儡身……」
女子手中長劍挑起,劍尖直直指向對方。
「告訴我,你進入獵場之後,到底做了些什麼,」有細微的風從四方而來,纏繞上她輕靈的劍尖,「或者,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