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嶺鬼的笑容隨著姚珍珍的面孔變化而更加放肆。
「他死的時候還……呃!」他還要出言挑釁,姚珍珍忽然一腳踩住了他的胸口,伸手拔出了貫穿他肩胛的長劍。
女子的腳下沒有留力氣,只一下,鞋尖下便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地的骨裂聲,硬生生把吊嶺鬼的挑釁話語給裁斷在了胸膛里。
「他如今在哪?」姚珍珍的劍尖落在他的鎖骨下方,手腕傾斜,是個比劃著名如何動手的姿態,「還是說,你想看看自己的心肝的顏色麼?」
薛方的胸膛里傳來破風箱般的呼哧聲,大概是斷裂的肋骨扎進了肺部,他再次開口時,已然再沒了嘲諷的力氣。
「……你這……你這瘋女人……」男子伸手,握住了姚珍珍踏住在他胸口的腳踝,似乎是想要掙扎著將它挪開,但他的四肢已在方才的逃竄中被姚珍珍幾劍挑斷了筋骨,此刻即使用力得雙目充血,落在姚珍珍的鞋襪上,也只是留下了五道帶血的軟弱指痕。
「他的屍身此刻在……我腹中。」他終於意識到兩方有如天塹的差距,似乎是放棄了掙扎,開口道。
聽到他的話語,姚珍珍頓時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她知道有些魔修因為修習邪法的緣故,會去食人心肝……但聽說和實際見到是兩回事。
女子的劍尖從男子的脖頸一路下滑,虛虛點在了他蒼白的胸腹上,劍尖用力一旦,殷紅血色隨即浸出。
吊嶺鬼平坦的肚腹中忽然發出詭異的咕嚕聲,就像是一個裝滿的水袋被人戳破了。
他失去生機的面孔似乎僵死了,只有嘴角反常的翹了起來。
姚珍珍已然剖開了他的腹部——那裡面既沒有尋常的五臟六腑,也沒有她所不願看見的男孩屍骨。
吊嶺鬼蒼白平坦的胸腹像是一個中空的氣球,裡面什麼也沒有,只除了一面扁圓形的小鼓。
那面詭異的人皮鼓被擺在了他的腹中,鼓面繃緊,是瑩潤的肌膚色澤。
姚珍珍的瞳孔猛然一縮!
她反應很快,提劍便要刺——
「咳!」薛方忽然雙肩一顫,猛烈咳嗽起來!
他腹中小鼓隨即跟著動作一起震動,沒了皮肉骨骼的阻隔,那「咚咚」的鼓聲一下傳進了她的耳中。
那聲音並不大,卻是直接穿透了□□,一下下敲在了她的靈魂上,隨之而來的是令人眩暈的共振。
這具肉|體一下脫離了控制,姚珍珍感覺到自己正在墜落。
她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便已墜落進了無知無覺的黑暗中。
「鐺啷」一聲,是苦禪脫了手,落在了地面上。
女子腳步踉蹌著向後半步,閉上了眼睛。
地面上,被開了膛的男子嘴角裂開,發出一陣斷斷續續的嘶啞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