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朱明月看見了他的面孔,開口道。
被稱為「明德」的男子卻沒有回應她的呼喚,而是扭過頭,先看向了姚珍珍的方向。
「白姑娘劍法精妙,實在難得,」他開口,說的是奉承話語,只是其人生的面色冷淡,語氣也淡淡,倒聽不出多少真心,只像是隨口敷衍,「是我師姐技不如人,比試已結束,可否請白姑娘解開術法?」
姚珍珍這才反應過來朱明月肩頭上還有她留下的冰霜痕跡,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一拍頭腦。
「一時心急,倒是忘了,我這就解開。」她單手抄起苦禪的劍鞘,對著那凍得結結實實的冰殼輕輕一敲。
明德的瞳孔忍不住一縮。
方才朱明月如何也掙脫不開融不化的冰層被她這麼隨手一下,竟然就此便咔啦咔啦地碎裂開來!
姚珍珍卻毫無所覺對方的驚愕,只可惜著將手邊的少女交到對方師弟的手上,這場上又只剩下自己一個冤大頭了。
她有點沮喪的提著劍往外走,各處看台上的人員也在此時開始紛紛離場。
「白姑娘。」忽然有人在身後呼喚她的名字,聲音不大,但隔著如此多人流多紛紛嚷嚷,卻依然十分清晰的傳進了她的耳中。
姚珍珍肩膀猛然一聳,冷汗瞬間滲透了後背的衣衫。
這個聲音她十分熟悉……實在是過於熟悉了。
——「久仰大名,我是不是應當稱你一聲嫂子?」
——「鳴臻哥真是運氣好……」
——「我和他們一樣叫你師姐吧?」
——「師姐,離開這裡!快逃……」
喻勉之的聲音從來是如此,帶著少年意氣與幾分不諳世事的天真。
即使是最後的時刻,他的聲音也是如此,只是有些遺憾與不甘……
姚珍珍親手為他合上了雙眼,但少年的身體裡寄宿著一個惡鬼,他重新睜開了眼睛,用著少年的身體,再度為禍人間。
而現在,那隻惡鬼正披著他的皮囊,再次向她搭話。
姚珍珍的手不受控制地搭上了苦禪的劍柄,她的牙關緊咬著,回過了頭。
褐發的年輕人站在不遠處的看台上,身邊是相互推搡著正在退場的人群。
「恭喜你勝了這一場,」膚色蒼白的年輕人對她微笑起來,同時舉杯示意,「漂亮的術法。」
瑩亮的酒液從酒杯的邊緣溢出,滴滴答答地淌在了地面上,年輕人卻只是將酒杯更加的傾斜,同時手腕移動——
姚珍珍的瞳孔一下縮緊了,手指隨之攥住了劍柄,手背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