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說到阿尚,他如今怎麼樣了?之前在劍坪看見你們又給他用了那個藥……」
「他沒事,」作為巫尚的臨時看護,林羽觴率先開了口,「墨展宗的人把他接走了。」
他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才接著開口解釋。
「……不給他用藥,他瘋起來,很難處理。」
姚珍珍輕輕嘆息了一聲。
巫尚的病是曾經在淨蓮教留下的禍根,實在是難以一時根除,她畢竟不是醫者,只是不免為他的命途坎坷而感慨。
「怎麼這麼多年,沒見好轉呢……」
姚淼淼搭在衣袖上的尾指輕輕顫抖了一下,她抬起眼睛,正對上坐在另一邊的燕鳴臻冷淡的目光。
這對彼此敵視的共犯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選擇了沉默。
好在姚珍珍的消沉並沒有持續多久,她將燕鳴臻倒來的茶水一飲而盡,站了起來。
「算了,先去會會外面那群人。」她習慣性地一摸腰間,卻摸了個空。
「啊……忘了,苦禪已贈給白姑娘了。」她倏忽轉身,在幾人身上掃過。
「『照影』是軟劍,不太合適,」她先看了一眼姚淼淼腰間繫著的那段仿佛絲帶般纖細的軟劍,搖了搖頭,「『地隱』……呃,你沒帶。」
她有點奇怪地看著燕鳴臻空蕩蕩地腰間,撓了撓頭。
這好像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看見燕鳴臻不佩劍出門了?
雖然他並不專精劍道,但那柄靈劍是姚珍珍親自請了名匠所制,他從前如何的愛若至寶,恨不能時時隨身攜帶的情景,她還是記得的。
……是厭倦了嗎?她心裡模模糊糊地閃過一個念頭,但很快就又粗神經地將之拋到了腦後,轉頭看向沉默站在她身後的林羽觴。
青年已經很自覺地將腰間佩劍解了下來,遞給了她。
姚珍珍單手接過,伸手撫摸靈劍粗糙的劍鞘,感受到其中利刃地興奮震顫。
「『恨骨』……」
這柄與她有不休死仇的寶劍震動著回應了她的呼喚。
姚珍珍拔出它,恨骨崎嶇不平的骨質劍身上隨即燃起一層青色磷火,幽幽映照出少女發亮的眼眸。
她握住劍柄,忽然猛然朝前,平平揮出一劍!
流動的青色火焰隨著她的動作而舞動,有無形的氣流隨著劍身甩動而向外擴散,仿佛一道淡青色的半月牙。
這道劍氣構成的弦月穿透了層層的廊柱與房間,最終來透過鯉樂館的朱紅大門,氣勢絲毫不減,直直地向著門外依然喧嚷不休的人群掃了過去!
正在門前苦口婆心地與人爭辯的陳謙只覺得背後傳來如芒在背的可怖感受,脊背上本能地竄起一串雞皮疙瘩。
幾乎是本能地,身體的動作比腦子更快,他轉身,拔劍,做出格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