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胥果然是信了什麼邪教鬼神吧?這等褻瀆行為,竟然沒有降下一道兩道的天雷來麼?
那邊應滕卻好像沒認出姚珍珍似的,只是從一邊捻起三支線香,又要去給神像上香。
姚珍珍看得心頭一陣噁心,陪著葛胥再多周旋的心情頓時全無,只一心想趕緊掙脫幻境,一劍將這一人一妖一起送上西天。
僧人卻忽然深深嘆息。
「你這殺胚,」他說,「遇事就只會動手打殺……你仔細瞧瞧,他如今可是記憶全無。」
「珍珍,我實在是對你過於偏心了。」
「性烈至此,實在頑固!你難道非要去追求一個玉石俱焚麼?」
姚珍珍卻不接他的話頭,毫不客氣地開口道:
「我從來便是如此,你難道是第一日與我相識麼?」她腰間長劍已被葛胥用幻術變化成了長蛇,她便伸手向腦後,要將發間玉簪拔出。
「我不與你們論什麼道,一劍將這寺廟毀了,我再找你逼問他的位置!」
她冷冷目光盯住那邊手足無措的應滕,殺氣凜然。
「等我找到你,」堅硬的白梅玉簪被女子握在掌中,閃爍著粼粼浮光,「再與你論一論生死。」
那邊應滕卻聽了她此話,卻並不畏懼,雖然面上還有些茫然,但也只是短短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開口道:「施主,你憑何殺我呢?」
姚珍珍一時險些被他氣樂了。
「憑什麼?」她抬起手中玉簪,就要動手,「憑我比你強……而你是萬惡聚首之人,凡有良知者,人人必見你而誅之。」
這話倒真不是大話,當日連殺山,姚珍珍一路殺了上百傀儡,又逼著應滕提前啟動了血祭的法陣,倉皇逃竄。
若非場地實在特殊,他本不該從姚珍珍手里活著出去。
應騰卻好似沒聽出她語氣中騰騰的殺氣,只是再次點了點頭,做出若有所思的姿態,思忖了一小會兒,再次開口道。
「你說我惡,可若人天性便惡,我不過順應天性,如何就人人得誅?」
姚珍珍的額間爆出一根青筋。
「強詞奪理!」
她不欲再說,就要動手——
一聲長長的嘆息聲響起在少女耳邊。
「姚施主,」葛胥單手按住了姚珍珍的肩膀,纖長手指捻住了她手中玉簪,「我大費周章,請你二人前來,可不是為了讓你泄憤的……」
「你這脾氣,怎麼比先前還要暴躁了這許多?」
一點冰涼的觸感點在了少女的額間,姚珍珍身形一頓。
涔涔涼意順著蛇妖的指尖湧入,姚珍珍躁鬱的心火頓時一矮,清明的神智逐漸占據了上風。
「……」姚珍珍捂住了額頭。
極端的殺意短暫的控制了她的心智,讓她無法仔細地再去思考此刻情景的關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