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然已然明白,怕是那些得神土認主的都在與神土的深入接觸中,也不幸的被那個敵人給感染了。
他們層層防護,不是怕外人破壞自己的永眠,是怕外人將這個感染泄露出去。
那麼首當其衝的就是澹臺氏。
他們會成為整個家族的罪人。
想想看,這是何等可怕的感染,居然和飽含生命力的神土僵持了上萬年都不曾被消磨乾淨,還是靠著沉白朮的一把火,才徹底解決隱患。
鍾然皺了皺眉頭,又很快鬆開,幸好這玩意完蛋了。
她繼續往下看,神土認主她有三個理由,一是神土感覺到了來自黃金樹的濃烈恨意,她要在臨死之前燃燒至少一半力量殺死他,另一半自然是對付那難纏的紅霧。
全盛時期,神土自然不懼小小的黃金樹,但現在,黃金樹將成為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第二則是永生教那些人的窺探,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神土現在就是這麼個處境,他如果不認主鍾然,就要被永生教以特殊法子帶走,從此為他們所用了。
或許他依舊能決絕的不認主,可那些人卻有別的喪心病狂的方法弄他,到那時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以神土的驕傲,自然不願與他們為伍。
最後,神土才別彆扭扭的說,被鍾然的資質打動,還強調了一句,這最後的理由只占極小的部分,又說鍾然的資質還不如沉白朮。
所以你別管她了唄,趕緊離開這裡,否則我見了沉白朮,看上她的資質,直接把你拋棄了,看你怎麼辦?
這話神土沒有直白的傳達,但鍾然聽出來了。
她嘴角抽了抽:「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找沉白朮?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黃金樹與紅霧同歸於盡之時,沉白朮就在附近,對你來說離的也不遠。」
「沉白朮不是澹臺之人,以我現在的力量……以我的驕傲,不會認別的家族的人為主。」
鍾然:「……」
說漏嘴了,你分明是只能認澹臺的血脈為主。
想著,息壤神土正是澹臺先祖的神胎,所以只能被澹臺血脈認主似乎並不稀奇,只是——「沉白朮怎麼不是澹臺氏的血脈了?測試儀式都說了她是。」
「那測試儀式就是個死板的機器,根本不准,沉白朮那嵌合基因騙過別人還行,想騙我,根本不可能!她就是純正的荒海血脈,不屬於任何家族。」
「行吧。」
鍾然暗自將這個信息記下,準備稍後告訴沉白朮,雖然她可以以特殊方法騙過儀器,但遇上神土這等老不死的,就得小心點。
神土完全不知道鍾然的想法,否則肯定要罵一聲狡猾,絕對是被沉白朮那個小兔崽子給帶壞了。
但他雖然與鍾然契約,某種程度也算心靈相通,可他們兩個不想對對方敞開自己情緒的時候,就能關閉這個雙向的通道,倒也不至於一點隱私都沒有。
神土認主鍾然的場面雖然隱蔽,沒有被投屏陣法投放出去,但架不住盯著神土的人太多,有永生教的,還有各大勢力進來攪渾水,撈好處。
要說他們一點都不覬覦這樣一塊寶貝那是不可能,沒有機會,大家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有了機會,也絕不會有一人手軟。
就好比澹臺明月和章丹是好朋友,可遇上這種好事,雙方下手都不會手軟。
畢竟東西在自己手上,還是只能偶爾找朋友借,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這就是大家族的做事習慣了,面上再親熱,也不妨礙他們私底下爭鬥的你死我活。
鍾然得了這天大好處,一下子成為了眾矢之的,那些原本盯著神土的人一下子盯住了鍾然,想要趁神土只是初步認主,還沒完全融合之際,把鍾然殺掉。
危機時刻,神土倒沒坑她,藉助著黃金樹的力量,讓自己如同天女散花一般飛向四面八方。
神土碎成了一片片,在繼黃金樹死後,黃金海崩塌後,黃金台也徹底破碎。
這下那些人顧不上鍾然了,紛紛跑去搶分散出去的神土碎片,如果搶得多一點,沒準還能拼個小神土。
神土散出去的力量是真實的,畢竟這一個個都不是簡單人物,自有方法判斷真假,如果不是真實的神土,他們不會被引走,依舊會盯著鍾然。
而鍾然——神土當然會護著自己的新主人。
在他的操作下,鍾然悄咪咪的獲得了最小的一塊神土,悄無聲息地融入她的心臟處,也就是領主核心。
這塊最小的神土包含了神土最重要的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