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金子的外貌和荒海魚差不多, 不過是容貌格外精緻一些,然後不同於荒海魚的黑髮藍尾,他是金髮金尾,但考慮到龍神的影響,倒也並不意外。
而這些鮫人居然也是黑髮藍尾,但不同於人魚乾乾淨淨的臉,他們臉上遍布頗有些猙獰的鱗片,讓他們在容貌精緻之餘又多了幾分獸性的狂野。
沉白朮心中一跳。
人魚不動用血脈之力, 再糊掉那條魚尾, 看起來跟人類真的沒有區別。
但此時見到鮫人,立刻就讓她感覺到他們是不同的物種。
他們的目光冰冷漠然,看向沉白朮等人的時候,就像沉白朮看待獵物,有一個鮫人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露出幾分垂涎。
有點奇怪,她記得第一次見姬寒衣時也感覺到對方身上那種非人的氣質,但好像沒有他們這樣過分。
沉白朮只是覺得奇怪,聖女卻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不對。
這些鮫人是活物,但莫名的氣息很微弱。
正常來講,如果誰氣息微弱,無論是人魚、鮫人還是只僅僅是一個活物,那就意味著他身受重傷。
可這些鮫人分明生龍活虎,實力很強。
聖女給了旁邊下屬一個眼神,她微笑著上前交涉。
這樣的事本來應該讓澹臺明星出面,但澹臺明星一向寡言少語,並不長於俗物,所以自然有這方面精通的人幫著處理。
一番交流後,為首的鮫人主動邀請他們進入族地。
下屬回來低聲向聖女匯報,她們用的是獨特的聲紋,沉白朮沒聽到細節,從兩人的表情中也看不出什麼。
反正最終的決定是進入族地。
沉白朮並不出頭,走在中間的位置,一路走,一路悄無聲息地觀察著周圍。
鮫人族的族地給她的感覺很像荒海,但比起荒海原始狩獵的畫風,又多出了幾分精緻與華貴,而相比澹臺那種世家的古老,封建氣質又有退卻。
同樣是家族制度,但鮫人族明顯要平和許多。
沉白朮看著一棟棟鮫人族的房屋,偶爾有鮫人從中探出頭來,驚訝地看著他們,竊竊私語,
也不知道是用的私密聲紋,還是做了防護,聽得並不真切。
但入眼種種,透露著生活的氣息。
沒有異常。
然而沉白朮皺著的眉頭不僅沒有鬆開,反而皺得更緊了。
就是沒有異常才古怪。
他們都以為鮫人族的族地會是龍潭虎穴,或者已經被永生教的給占領了,就等著他們進來,來一回瓮中捉鱉。
但這幅其樂融融的生活場景叫怎麼回事?
她還看到了好幾條與族人嬉戲玩鬧的小鮫人。
這幅情景不僅沉白朮很意外,其他人同樣是,不過能被聖女選中過來的,不管實力如何,至少性格都很謹慎,並沒有一人表現出異樣,更沒有誰當著鮫人的面就開始質疑起來。
他們默默的跟隨著為首鮫人的步伐到了一處院子。
鮫人說這是給客人準備的,讓他們暫且住下,她會去向族中匯報。
沉白朮叫住了她:「你們的少族長姬寒衣可在,我是她好友,麻煩通稟一聲?」
為首鮫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少族長正在準備族長繼位儀式,暫時脫不開身,你既是少族長的好友,我會向她說明。」
至於她有沒有空、能不能見人,對方並沒有給出準確的答案。
而沉白朮也沒有探究。
待這一行人離開,聖女手一揮,布下安全結界,道:「我剛才問過了她余教授的事,她表示余教授身負章校長之命,貼身保護少族長,暫時脫不開身,如果我們想見她,可以前往祠堂。」
「祠堂?」
「你可以理解為澹臺與無涯學宮的禁地,祠堂是鮫人族最緊要的地方,別說我們這些外人了,就是鮫人自己也不能經常過去,往往是每隔一段時間舉行某種儀式,才會所有人一同前往。」相比起沉白朮所知道的,聖女無疑了解的更清楚一些。
「那我們現在應該……」沉白朮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她本來想的是她和聖女過來,聖女控場,她放出火焰,一個勁清除詛咒就是。
雖然她對詛咒了解不多,但從姬寒衣身上,她知道詛咒這玩意跟猩紅有些相似,她盡可把火種拿出來克制它。
可現在進了族地才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
她都沒有察覺到猩紅的氣息,火種安靜的沉睡在她的眉心,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
沉白朮都想來一句這不科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