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京里鬧了場大案,起因就是那知名江湖邪魔外教天崇道的掌教華忘塵被緝捕入京。這本是個好事,但誰知此人剛一入京,就溜出詔獄逃得無影無蹤,隨後又鬧出了暗殺朝廷命官的慘案。秋泓剛入,還不曉其中秘聞,只知人們稱這場亂子為「蓮花案」。
隨著「蓮花案」一起來的,是如今南邊的天崇道動亂,不少往漢宜去的官道被封了路口,就連官員出差馳驛都很難配上馬。
秋泓已在北都外等了一整天,也沒雇來一輛車。
銅錢兒好吃懶做,在外面曬得大汗淋漓,回去端起秋泓的茶水就要喝:「老爺,咱們要不還是回去算了,等明兒了再來。」
秋泓倚在藤椅上打扇,皺著眉往外看:「天都要黑了?」
「可不是嘛,」銅錢兒埋怨道,「現在外面哪裡還有馬夫願意走南道,都說天崇道鬧得凶,若是住上黑店了,腦袋都給砍搬家呢!」
秋泓皺了皺眉,用扇柄一敲銅錢兒的額頭:「就先給你的腦袋挪搬家。」
銅錢兒一笑,又去攛掇李果兒:「你勸勸老爺,回去吧,我都餓了。」
李果兒只看著秋泓,不說話。
「罷了,」秋泓站起身,撣了撣衣袍,「走吧,趕在天黑前進城,免得被關在外頭睡一夜。」
銅錢兒興高采烈,上前為秋泓打簾:「老爺您慢些。」
正這時,驛站外傳來一陣喧譁,幾個福香觀的女方士闖入了驛站,其中一個膀大腰圓的恰巧一頭撞上秋泓。
「哎喲!」銅錢兒大叫,「你這道姑,怎的這般不長眼?」
那女方士橫眉一瞪:「人命關天的大事,容你這小廝多舌?驛丞呢?快出來!」
北都南驛驛丞張煦中午喝了頓酒,下午躺在後堂睡大覺,哪裡聽得見外面大呼小叫?
倒是有個驛卒,認得為首的坤道是福香觀知客,於是上前搭訕:「這不是天清子仙姑嗎?」
那道號「天清子」的年輕「仙姑」從懷裡摸出了一隻銀鐲子:「快去讓你家驛丞大人把這東西遞到辰王府!」
「辰王府?」驛卒大吃一驚,「怎麼要去辰王府?」
「讓你去你就去,哪裡來這麼多廢話?」天清子罵道,「性命攸關,若是誤了時辰,到時候辰王降罪,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坤道講起話極其蠻橫,可驛卒卻不敢回嘴,只嘟囔道:「小師父,往王府里遞東西可是大事,就算是我家驛丞大人來了,也沒法子……」
「你……」
「女師父,」不等那坤道發怒,旁邊觀戰的秋泓插嘴道,「眼下天就要黑了,就算是要進城,也出不來,為何不等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