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王竹瀟喝道,「什麼話都往外說,腦袋不想要了嗎?」
何芝久知趣地噤了聲。
「養寇自重」這種話,安到朝廷大員的頭上,那可是重罪,當初,前兵部尚書潘肅就是因這個罪名,而被下了大獄的。
可是,王竹瀟也說不清,為什麼秋泓說北牧人不來,北牧人還真就不來了。
「不準備謝謝我嗎?」布日格笑道,「不然,今夜又是一場血戰。」
秋泓正看著那屏風礙眼,他收回目光,望向袒著前胸躺在軟榻上的少狼王:「有意思嗎?」
「很有意思。」布日格一把抓住秋泓的袖口,把人拽上了軟榻,「我以為,在第一天時,你就會耐不住性子,跑來求我寬宥那個叫沈惇的細作。」
秋泓注視著布日格的那雙淺褐色眼睛,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他問:「如果我求你,你會寬宥他嗎?」
布日格的手搭上了秋泓的腰際:「你不需要求我,我也會寬宥他,因為,他從頭至尾都是個兩頭押寶的貳臣。」
屋樑上竄過一隻貓,撞掉了掛在廊下的紅燈籠。一把火就此燒起,差點燎著匆匆趕來的姑子的裙擺。
「快快清理了,不要叫屋裡的貴人瞧見。」外面有人這樣說道。
可火勢越燒越大,遠處俞水河渡口下的漁民都能望見這邊的滾滾濃煙了,原本在廊間輕漾的那股淡淡香氣不一會就被濃重的煙塵取代,嗆得屋內屋外的人睜不開眼睛。
趕來救火的人越來越多,誰也沒注意其間混進了什麼人,自然,誰也沒注意,等火被撲滅後,又有什麼人悄然離開。
第49章 明熹四年(四)
天微亮之際,兩人兩馬沿小道回城。
陸鳴安恪盡職守,在那角門邊等了一夜,確定無人後,才把秋泓與李峭如放了進來。
「部堂,昨夜北牧人果真沒來。」不等秋泓下馬喘口氣,陸鳴安就激動道。
秋泓看了他一眼,把馬繩交到了李峭如的手中:「昨天,你沒跟我說實話。」
陸鳴安一怔,隨後兩頰瞬間赤紅起來,他支支吾吾道:「部,部堂,我……」
「碧羅給你的信中,除了問也兒哲哲是否隨軍外,還說了什麼?」秋泓不想廢話,當著李峭如的面,直接問道。
陸鳴安「撲通」一聲跪在了秋泓腳邊,低聲回答:「部堂,您……可是在鴨兒山發現了什麼?」
秋泓沒說話,靜等陸鳴安自白。
陸鳴安一抱拳,戰戰兢兢道:「小的只去過一次,在得知裡面都是什麼後,小的再也沒去過了。之前王老將軍整肅軍紀,小的還出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