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的不是這個。」秋泓低頭看向他,「碧羅把天崇道的分壇設在了你的眼皮底下,你知不知道?」
陸鳴安一凜,仰起頭,滿臉驚詫。
秋泓不看他,又問:「碧羅通過那雲棲娘娘廟,和布日格手下的士卒活動關係,你知不知道?」
陸鳴安當即叩頭告罪:「小的不知!」
秋泓再問:「那裡面的姑子都是溯陵城青衣江上的風塵女子,她們和碧羅有著一樣的出身,你就從沒懷疑過?」
陸鳴安小聲道:「小的,小的懷疑過,但……」
「但裡面有你相好?」秋泓毫不留情。
陸鳴安大窘,全然不見當年在夷中城裡拿雁翎刀指著秋泓時的囂張模樣了,他滿眼含淚,悔不當初:「在南邊時,我就和錦鳶姑娘認識了,她,她只是個迎客的丫頭,每日負責在門房裡給客人遞牌子,稍稍認得幾個北牧兵。去年戰事吃緊時,她還偷偷給我通風報信過,我……」
秋泓深吸了一口氣,將一香珠手串砸在了陸鳴安的面前:「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把你們陸家的東西送到那種人手上!」
說完,不等陸鳴安爭辯,他轉身拿過馬鞭,狠狠地抽在了陸鳴安的肩上:「混帳東西,我把你調來北邊,就是要讓王老將軍好好管管你的,你倒好,不光狎妓,還和天崇道的人不清不楚。你拿江山輿圖給我,我還當你長進了,沒想到竟是在那等淫穢之地得來的!來日我見了你叔叔,該如何是好?」
陸鳴安低著頭,不敢回一句嘴。
等秋泓似乎氣消了,他才抬起頭,答道:「還請部堂責罰。」
「是該責罰你,」秋泓語氣稍緩,「但眼下戰事將近,我若責罰陸僉事,怕是要動搖軍心,趕緊和那女子斷了聯繫才是。」
陸鳴安只當是秋泓仁慈,又是叩頭道謝:「部堂之恩,小的銘記在心。」
「起來吧。」秋泓丟下馬鞭,「跪在這裡像什麼樣子?」
陸鳴安無聲地舒了口氣。
回了驛站,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李峭如終於開口了,他問道:「部堂,你昨晚進去做了什麼?」
秋泓一頓:「什麼做了什麼?」
李峭如直言:「火燒起來時,我在房樑上見你幅巾歪了。」
「幅巾歪了,」秋泓涼涼道,「這可是大事,你得趕緊寫封信,告訴你二哥才行。」
李峭如抿了抿嘴。
秋泓瞧他這副神情,心裡嘆了口氣,他把人帶進書房,又好心地倒了杯茶。
「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