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熹皇帝?」秋泓頓覺自己的靈魂要出竅。
祝時元卻覥著一張無辜且天真的臉,笑道:「秋相,我相信你,你肯定沒有做過這些事。」
秋泓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那多謝你。」
祝時元心滿意足地抱著枕頭躺了下來,等他躺穩後,還要去拉秋泓也躺下:「秋相你坐著幹什麼?人家醫生說,你這傷得靜臥休養。」
秋泓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記得,這是我的床吧。」
祝時元紋絲不動。
秋泓嘆了口氣,他認命地撐著腰,按著傷口重新躺了下來:「把燭火滅了。」
祝時元像只老鼠似的溜出了被窩,然後「啪」的一聲,按滅了檯燈。
他忽然覺得,史書上說,秋相國不苟言笑,霸道跋扈,性情乖張,寫得一點也不對,這人分明溫柔敦和,平易遜順,一點也不驕矜恣橫。
不過,當他第二天早晨起來,發現自己裹著被子睡在床腳那冷冰冰的地板上時,瞬間就收回了昨晚的想法。
等這人打著噴嚏,站在樓下擤完了鼻涕,秋緒才後知後覺地問道:「你昨夜,為什麼睡在我家相爺的房裡?」
祝時元臉一紅,竟囁嚅起來,這叫秋緒頓時大驚失色:「你做什麼了?」
祝時元茫然:「我能做什麼?」
「你說你能做什麼?」秋緒叫道,「你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一跺腳,奔上了樓,上樓前還丟下一句話:「真是不要臉。」
祝時元也不懂,自己分明在床底下挨凍了整整一夜,怎麼就成不要臉了,他一面相當委屈,一面卻又隱隱高興起來。
真是難得的高興,祝時元忽然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他抬頭看了一眼那扇被帘子半遮半掩擋著的窗戶,心下無比感謝那日自己從墓中出來後,秋泓不顧秋緒阻攔,願收留他住在這裡的好意。
祝時元兀自想道,秋泓,當真是個難得的好人。
就在他這沒頭沒尾的感慨中,第三天如期而至,一切平靜如水,什麼都沒有發生。
陸漸春提前收走了屋中所有的刀具和剪子,並檢查了三遍,是否還有殘留的銜尾龍紋,在確定無誤後,這才安心留下祝時元這個大麻煩精。
「那天醫生在檢查完他的眼睛後,什麼也沒說?」陸漸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