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商捏著杯子的手指緊繃,轉頭對上祁弈陽詭譎帶笑又挑釁的眼神。
祁弈陽操著那口意味深長的調子繼續道:「他瞧我一眼,我就硬了,後來他救了我,你說我要不要用這個藉口以身相許?」
空氣霎時凝固,雙方用眼神交流幾秒。
下一刻,鍾商撂下酒杯,以閃電般的速度扣住祁弈陽的後腦,直直往吧檯上撞。
額頭磕在大理石,祁弈陽當場悶哼,感覺天旋地轉,但沒有還手,也沒有逃離。
「嘶..」他倒吸口氣,捂住腦門呻吟,「操..真狠吶。」
鍾商漆黑的眼投下兩道目光,冷淡而恣意:「你要是敢打他的主意,我絕對弄死你。」
「你承認了?」祁弈陽換上副冷笑的嘴臉,「鍾商,你一直在想他。」
鍾商喝掉杯里剩餘的酒,站起身,一腳踹向祁弈陽的小腿。
「哐當」一聲,祁弈陽猝不及防倒地,俊臉扭曲一瞬。
「我的事你不要插手,」鍾商慢悠悠整理衣著,自上而下地審視,「你聽好,我不管你心裡想的是什麼,以後碰到榮湛,你最好繞路走,我是很認真的在提醒你。」
祁弈陽強忍著痛慢慢說:「我心裡想什麼,你不知道嗎?」
鍾商冷漠且不耐煩:「我不想知道。」
祁弈陽徹底沉下臉,用袖口擦拭鈍痛的額頭,眼裡閃過一抹落寞。
鍾商抽幾張紙巾扔過去,而後轉身,走到門口時忽然很好奇,他回過頭一本正經地問:「祁弈陽,你是不是看他斯斯文文的,認為他很好欺負?」
祁弈陽掀起眼皮,神色灰暗一動不動。
鍾商掃一眼對方裹著石膏的小腿,嘴邊滑過笑意:「你要慶幸是我,如果被他聽見,你下半輩子都要靠輪椅度日。」
他不是在開玩笑,又補一句:「他能把你折成五節棍。」
祁弈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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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一天,嚴大隊長找上門。
榮湛熱烈歡迎,利用一上午時間準備食材,這次時間不趕,他向好友展示了自己的烹飪技術。
端上桌的四道菜,都是嚴鏘喜愛的中餐。
「榮博士就是夠義氣,知道我是東北人,特意做了一道北方菜,」嚴鏘伸手一比畫,「難為你要陪我吃咸口了,這是什麼,酸白菜嗎?」
「小白菜,嘗嘗醬骨架,」榮湛推薦,「我從朋友那裡學來的,你評價一下。」
「必須,不過我穿的..」嚴鏘掃一眼自己的打底衫,「新換的衣服,晚上接兒子,蹭髒就不好了,我洗個手,要不你給我找件衣服換上?」
榮湛沒動,面帶淺笑,靜靜地注視嚴隊長。
兩人互視幾秒,似乎一眼就能看透彼此在想什麼。
「嚴隊,你是想看一眼我那件黑外套吧,」榮湛直接戳破,「我可以拿過來給你,不放心,可以去我的臥室。」
嚴鏘一點不尷尬,笑著擺擺手:「不用看,我知道這不可能。」
不止榮湛記得那道口子,嚴鏘也記得。
「監控里的那個黑衣人已經排除嫌疑,」嚴鏘語氣篤定,「罪犯在案發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指紋和毛髮,依照這種謹慎程度,他是不會走這條路,別墅後面最起碼有兩條小徑可以避開監控,我之所以對黑衣人感興趣,是想著他有沒有可能提供點有用的線索。」
榮湛垂目思考:「可以到附近走訪一下,說不定是別墅區的住戶。」
「看著不太像,」嚴鏘莫名拋過去一個揶揄的眼神,「這人捂得那麼嚴實,深更半夜不睡覺瞎溜達,你要說晨跑也太早了點,很像私會情人,也不怪我懷疑他,但是仔細想想也能理解,誰還沒點私生活呢。」
榮湛不語,為兩人杯中倒了半杯飲品。
他把杯子推過去,淡定地看著隊長表演。
「哎..現在的人,壓力都大,」嚴鏘露出牙疼上火的糟心樣,「我認識一個骨科醫生,他就是,上班的時候特別嚴肅,下班之後就很瘋狂,竟然去夜店跳鋼管舞,好多人迷戀這種雙面人生,尤其是年輕人。」
榮湛挑眉淺笑:「嚴隊也很年輕啊。」
「嗐,」嚴鏘抓起筷子開吃,「我趕不上潮流了,但是尊重,理解。」
「行了,你換身衣服吧。」榮湛指了指隊長穿的新衣服,起身走出餐廳。
沒一會兒,他拿回來一件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