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崢放下筆,也上了床,林向北嘩啦掀被子悶住臉,聽賀崢打趣,「你脾氣真大。」
他扯下被角露出一雙氣極的瞪圓了的眼睛,哼道:「那你不要惹我啊。」
因為生氣,聲音變了調,又還有語氣助詞,聽起來像撒嬌——林向北沒有這個想法,賀崢卻心神意動地俯身親他。
接吻比解題簡單。
林向北用賀崢的嘴唇和舌頭泄憤,狠狠地親、狠狠地咂。
精疲力竭,腫著嘴巴哀怨道:「賀崢,我真學不動了,我求你放過我吧。」
一件簡單的事被他弄得天崩地裂般嚴重。
賀崢也躺下來,側過身看著他,「這件事做不到,那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林向北興致勃勃,「你說。」
賀崢的手握住他的手,有了接觸話顯得更有份量,悠悠而又執著地道:「不要再去新世界了,好嗎?」
雖然是問句,但並不是商量而是通知的口吻,也不給林向北講話,話畢,用唇舌堵住了林向北的回答。
作者有話說:
們小賀跟雜技演員似的挺會順杆爬。
第24章
賀崢的「美男計」起了點效用。
被親得神魂顛倒的林向北含含糊糊地答應了他的要求,但在社會上混很忌諱見色忘義,鍾澤銳幫了他那麼多,他不能有了對象就忘了幫襯過他的大哥,因而一直裝糊塗拖延著,然而到底耐不住賀崢三天兩頭的催促。
林向北先找了個藉口向鍾澤銳提出不繼續在新世界兼職,鍾澤銳一口應下,往後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也幾乎推掉了類似於社團聚會的活動。
在賀崢不留餘力地揉巴下,走歪路的林向北可謂是改頭換面。
不抽菸、不喝酒、不逃學、不打架、不講髒話。
校服正兒八經地穿在身上,紐扣要系,拉鏈得拉。
如果林向北按部就班地長大,應當就是這副乖乖模樣。
兩人幾乎二十四小時牛皮糖似的黏在一塊兒,在荔河、在學校、在林家。
那個網絡還不大發達的年代,常常能在路邊的擺攤淘得一些盜版影碟,林向北只是路過多看了幾眼,小販便擠眉弄眼地跟他推銷新到的好東西——進口的復刻版碟片。
「你是學生哥,給你打八折,10塊一張,要不要?」
林向北困窘地望著大膽的封面,摸了摸兜,腦子發熱地買下。
林家有一台終年休息的老式DVD機派上了用場,家裡的門窗都嚴嚴實實地拉上,不開燈,太陽光透過藍灰色的窗簾將客廳都染成淺藍,像蒙了一層藍色的透明的紗。
賀崢把碟片放進DVD機里,退開一步等待小型電視屏幕播放。
林向北卻打了怯場,他不是沒看過片,但還是第一次跟別人一起看,因為預知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手心興奮而緊張地出了一點點濡潤的熱汗。
光線曖昧、朦朧。
兩人的神情、姿勢也曖昧、朦朧。
坐在老舊的沙發上,賀崢的腿貼著他的腿,分不清是誰先擁抱住對方。
屏幕里的男女在親熱,屏幕外的少年也在探索。
是很新鮮、陌生、惶恐的體驗。
能聽見彼此的呼吸,灼熱、急促,像火盆里一躍一躍而上的火花。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之際,出了點意想不到的差錯。
林向北要疊著賀崢,賀崢反過來要疊著他。
兩人目光碰撞,都懵了一下。
賀崢先一步用手捂住林向北要說話的嘴,林向北瞪了瞪眼睛,拿出一隻手撥他。
像一場打得熱火朝天的架。
從沙發打到牆面,從牆面打到地下,再從地下打到床上。
賀崢使出渾身解數壓制著他,尾冬的天,都出了一層薄汗。
「林向北。」
如同發號施令的長官,只是喊了他的名字,他抵著賀崢的手就軟塌塌地倒下。
是賀崢占了上風,翻過他。
奇特的、疼痛的感覺。
林向北微微扭曲的臉悶在紅花被子裡,手背上的靜脈鼓著。
他咬著牙,眼尾有點紅、有點濕。
心裡卻被一種奇異的滿足填充,飽飽脹脹。
他也完全地,被初來乍到因為太喜歡的食客當作美味的盤中餐不知節制地吃干抹淨。
很長、很久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