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乾脆請半個學期吧,哦不行,他的存款還無法應對,天殺的默爾林,物價怎麼那麼高?
但他舉著手,等了半天,也沒人從他手中接過那面遺物。
德拉恍然抬起頭,卻發現少女不見了,連同整間地下室都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有清冷的光落在身上,他仰頭,看到一輪靜謐的月。
月光下,他的視線也被一片朦朧的銀色覆蓋,他伸手試圖擦淨視野,掌心卻黏上銀色液體。
他的手抖了起來,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湧,他清楚那不屬於他的力量,也不屬於他的血脈。
那屬於澤密斯一族,最後的繼承者。
模糊的視線中,有一位身形纖瘦的少年迎著月光走來。
「德拉庫洛。」他輕聲念出了他的名字。
「什麼?」西莉亞看著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血族少年,把腦袋湊近了,努力分辨他正在碎碎念著什麼。
「德拉?」他念自己名字幹嘛?
她看向愛麗絲,「這是怎麼了?」
愛麗絲眉頭微蹙,「凋亡之月已將他的意識拉入夢魘之中。」
西莉亞笑道:「入夢啊?這活我熟!」
第165章 他回想起那雙湖藍色的眼睛
他註定是個下等貨色,從懂事起,他就明白了這點。
記憶起,他便與養父母和一眾兄弟姐妹生活在破舊的大屋裡,昏暗的燈光下,是一雙雙乾瘦饑渴的眼睛,注視著那男人教授技巧。
關於童年,他也記不大清了,大多時候都是飢餓,偷竊,挨打,忍耐,等待。
錢不會從天上掉下來,食物不會出現在盤子裡,想要什麼,就得去偷,搶,騙。
繁華的城市像一座蛛網,他們是被困其中的獵物,在被榨乾最後一絲價值前倒下。
如果沒有意外,他的人生會像那間屋子裡的木頭,在無人在意的角落裡,腐爛發臭,直至死亡。
但不知該說是遺憾還是慶幸,他的一生,全是意外。
第一次意外,他到手了一隻空間袋,還未來得及拆解,它的主人便找上門來,並自以為是地解救了他們。
「可憐的孩子,你們自由了。」他記得,那個女人有著一頭水藍色長髮,那雙湖藍色的眼睛,清澈又愚蠢。
這座城市沒有自由,他們不過是從一個囚籠走進另一間牢房。
在新的牢房裡,被人們稱為福利院的地方,他被洗剝得乾乾淨淨,像一隻瘦乾的幼猴,任人打量挑選。
一個蒼白陰沉的男人挑走了他和另外幾個「家人」。
管理員諂媚的笑容,模糊在陰沉的雨中,「能成為那位大人的家僕,你們可真是撞了大運。」
至於「那位大人」叫什麼呢?他也不記得了。他沒必要去記住死人的名字。
在漫長的雨夜,他成為了一名血仆。
他恐懼,但並不意外:世上哪有那麼多好心人啊?
血仆的生活和過去也沒什麼不同,無非是暗殺,欺詐,狩獵。他在那裡學到了更多生存的技巧,以及無用的知識和自我。
人生第一次,他感受到了痛苦,並非是因為飢餓、寒冷、疼痛,而是因為自我存在於這個世界而痛苦。
他甚至恨起了那雙藍色的眼睛:為什麼要偷她的東西呢?她憑什麼「救」自己呢?做一個小偷有什麼不對?一無所知地活著有什麼不好?
痛苦麻木了對時間的感知,他在麻木中掙扎,最後栽進濃重的夜色里。
血獸們在夜色中爭奪權力,搶掠地盤,就像一群野狗不知疲倦地撕咬。而血仆,是鬥爭中最常用的耗材。
不出意外,他會像其他倒霉蛋一樣,在某個夜晚化作灰燼,結束下等貨色毫無價值的一生。
又一次,在他的舊主失敗後,由於出色的技藝,他得到新主的賞識。他不記得自己換過多少任主人,他早已懶得去想了。
一把刀而已,實在不該擁有屬於自己的思想。
在新主的「武器庫」里,他遇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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