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聽,原來是遲雨找朋友幫萌萌搞到了她追的愛豆在澳門巡演的前排票,再然後,萌萌就開始改口叫她「雨姐」了。
這速度。
孟雲舒算了算,糾正:「你不能叫她姐,你比她還大倆月呢。」
「你不懂,這是一種尊稱。」萌萌眼珠一轉,「那不然應該叫啥?嫂子?姐夫……等會兒,不太對,姐妻……」
孟雲舒想起了被梁怡的「嫂子」和孟穎的「女媳婦兒」支配的恐懼:「……你還是叫她雨姐吧。」
大人那邊家長里短嘮得差不多了,又要舉杯,孟雲舒舉起酒杯來抿了一口,愣了愣——這不是白酒,是雪碧。
她很快反應過來,看向遲雨,後者朝她眨了眨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一招偷天換日,這回她喝得相當豪邁,姥姥都給她豎大拇指了,只有萌萌看穿一切,笑得賤兮兮的:「姐,你這白酒咋滋兒滋兒冒泡兒呢?」
「你看錯了。」孟雲舒清清嗓子,理直氣壯。
萌萌忍笑:「你倆還怪甜的嘞。」
孟雲舒哼笑兩聲,心安理得地扣住遲雨的手。
「必須的。」
酒足飯飽,明天大年三十,小姨一家還要去置辦年貨,於是各回各家。今年除夕她們不在村里過,飯後姥姥和孟穎女士坐小姨的車,遲雨和孟雲舒坐不下,自己打車。
酒勁上頭,車裡空調一吹,孟雲舒就開始犯困,靠在遲雨肩膀上打盹。老家的冬天很冷,但年前這段時間街上熙熙攘攘,到處是賣年貨的小攤,她想和遲雨兩個人逛一逛,但遲雨還背著她們從老房子帶出來的東西,挺重的一個包,不適合逛街。
「你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遲雨輕聲說。
「嗯。」
孟雲舒懶洋洋地回她一個鼻音,捏了捏她的手指。按下去,圓潤的指尖白了一塊,鬆開手,又漫回血色。
「習慣嗎?」
說得沒頭沒尾,遲雨側頭:「什麼?」
「我家裡人。」孟雲舒打了個哈欠,「你覺得有什麼不自在,就和我說。」
「沒有不習慣的。感覺,特別好。」
這是實話。孟雲舒有個幸福得肉眼可見的家庭,快三十歲的人,在家依然是「小寶兒」,連帶著她也成了「小寶兒」。臨走時小姨給她塞了紅包,她推辭,孟雲舒倒是心安理得地替她收了——這一家人都嘴硬心軟,可能是一種遺傳基因。